听到蔡恆將赵知县生死轻易掛在嘴边,顾铭也不知道是此人是狂妄还是无知。
他道:“知县虽只是从八品,却也是朝廷命官,杀朝廷命官等同谋反,这两个字,怕是高太师也是不愿沾染,蔡掌事,不会是想让我来做这件事吧?”
“当然不是!”
蔡恆起身,屋中走动起来:“来阳穀县之时,在下曾在半途一家旅肆歇脚,遇到过三人,这三人装扮市井却行止莽气。当时我正下楼,无意间听到三人提到阳穀县,便停步听了几句,这一听,三人竟是水泊梁山的贼人,欲到阳穀县寻名为武松之人。”
听蔡恆说著,顾铭看似听得隨意,实则认真得紧。
蔡恆继续:“我从东京来,自是知道些別人不知的消息,梁山贼寇日益壮大,行事囂张,竟然打出『替天行道的口號,他们替天行道,朝廷算什么?”
言语中,蔡恆来到顾铭身旁,弯身凑近顾铭道:“朝廷本就打算清缴梁山贼寇,若是梁山贼人杀了赵知县,西门都头觉得这事儿,朝廷会向谁追责?”
“借刀杀人是不错。”顾铭道:“但实际却是难办,梁山的人不是傻子,明知杀一位知县是造反之举,为何还要做?”
“看来西门都头是被那些传言误导了,梁山上,不就是一帮傻子吗?正经人谁会打出『替天行道的旗號?若真是造反,打个旗號壮势倒也合理,可这帮人也就窝在山上做点打家劫舍的勾当,说到底,就是帮乌合之眾,这种人,吼得越凶,死的越快。”
顾铭侧目看了眼蔡恆,亦有同感。
若是他统领梁山,闷声发大財才是王道,就算要干大事,也是先累积兵马,在没有绝对的实力前,绝不会扯什么“替天行道”这种招人恨的旗號。
这种话吼出来,朝廷管是不管?
你都替天了,不把你灭了朝廷的威望何在?
“所以啊!”蔡恆拍了拍顾铭肩膀,移身坐下,又道:“面对这种人,玩脑筋反而没用,直白些更有效果。你信不信,只要那三人知道他们要找的武松跟赵知县有关,那三人就敢挟持赵知县问个明白。”
“叩叩叩!”
蔡恆说完,门外响起敲门声。
紧接著,房门推开,外面敲门的是一个跑堂小廝。
等门推开,小廝侧身,显露出身后的穿著官服的赵知县。
看到赵知县,蔡恆先是跟顾铭挑了下眉,隨后起身相迎:“赵知县,您可算到了,您这不来,小的跟西门都头都不敢动筷。”
“哈哈哈,抱歉蔡掌事,待会本官自罚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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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楼外,对街巷口,三人聚此。
扈三娘道:“赵狗官已经上楼。”
今日一早,有人传信於她,称武松见过阳穀县知县,之后不知所踪。
得知消息后,她便去了县衙,但毕竟是朝廷地盘,她没进去,只是等在外面蹲赵知县,好寻机挟问。
一直等到方才,她竟然真的蹲到了。
本来她还担心不认识赵知县,谁知这人竟然穿著官服出现,看架势要么就是官威极大之人,要么就是去见什么重要的人。
赵知县出了衙门,坐马车来了狮子楼。
听到扈三娘的话,孙二娘不以为然:“直接上楼拿了那狗官问个清楚。”
孙二娘扭身就要前去,被张青一把拽住:“急什么!现在还不清楚传信的人是何居心,不排除是个圈套,你这般衝上楼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就算要动手,也是等天黑他回府之时,半道下手。”
扈三娘道:“这样吧!我先进楼查看一番,看看有无埋伏,我们再做打算。”
“可以!”张青点头。
他原准备自己进去的,但他的装扮,显然不是能在狮子楼挑费的主儿,进去反而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