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雪没想到闻竹能做到这个份上,手心处传来稀碎的疼痛引起他注意,摊手看着虎口下方微微冒血的伤口,上头的牙印深刻,又像小兽啃咬。
一动便出了血,他没管。
抬手大拇指伸进闻竹口中,拇指抵压他的下颌,迫使闻竹合不上嘴,眼神紧定他软润的唇瓣,“只会咬人,你属狗的?”说完就收手,在闻竹肩膀的衣服处擦干指上口水。
闻竹只觉全身血液翻涌,体温越来越高,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从体内涌出,微颤声音问:“那是什么?毒药?”安插的棋子刚进棋盘就出局,他现在索性不装了,释怀呵笑:“死前拉着国公世子一起,不亏。”他嘴上这样说,心里清楚,此刻不过垂死挣扎。
深知雪嗤笑出声,“放心,不是毒药,只会让人痛不欲生。”
“那东西叫‘火噬蛊’,原是百年前崇历朝间的东西,用于严刑逼供重大罪犯,如今早已绝世,我费了好大功夫弄来的复刻品,不如真的一吃变发作的效果好。”
“遗憾啊,服者每六个月发作一回,好在症状差不多——全身五脏六腑似被毒虫啃食,如烈火焚身,不致命但折磨人,这东西没解药。伴随终生,一直到死。”
“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言语里透露狠意,“你吃了一半,症状可能没那么强烈。”
闻竹忍着身体不适,“倒真难为世子想出这样的法子对付我,只怕您以后,要与我一同承受这焚身之苦了。”
“是吗。”深知雪单挑一侧眉毛,“我呢,有个天大的秘密。我告诉你,你也能顺便将此事告知你背后之人,也让她觉得你还有些用,免得因为不中用而丧命。”深知雪凑近,恶劣低笑,“我体质较为特别,那些个毒药啊、迷药,对我而言,全都无效,何来同受之说。”
“你在我那杯合卺酒里下的迷药为何没起作用。疑惑,不也有解了。”
闻竹听后,面露不可置信,不是迷药的问题,是深知雪对此根本无效,所以他早就发现了酒有问题,只是乍出他故意为之。
“不知你从哪弄的迷药,仔细闻起来味道不对。刚装得那么顺从我,这会儿装不动了?”深知雪还想张口继续嘲讽几句,然而再回眸看到闻竹时,不出话。
闻竹此时面上是不正常的红,眼角染着绯色,肺部起伏喘着重重粗气,全身颤抖身形不稳,双手无力拉自己身上的婚服,神志不清,张口只有稀碎喘息。
明眼瞧着都清楚是什么症状,深知雪没想去搞明白现在怎么回事,任由闻竹凑前蹭在自己身上。
闻竹抬手环住深知雪的后颈,脸贴在他颈侧,呼出的热气与发丝挠得深知雪频起痒意。
“……热”仿佛快化成水,声细得像小猫叫。
深知雪捉住闻竹脖子,让他抬头看自己。“会自己思考吗?”
闻竹的眼眶盛满泪水,视野里模糊深知雪的脸,重复:“热……”
“你知道你在干嘛吗?我敢保证,等你明天醒了,不用我动手,你肯定也会自尽。”深知雪在他耳边轻声道。
闻竹眼神迷|离表情有些呆滞,似没听他说话。
深知雪忽地上手钻进他松垮的后衣领,覆上他肌肤向背后一摸,闻竹被激地抖,并不反抗。
他微皱眉,感受闻竹身上只升不减的体温,热的烫手。
给闻竹喂下的药绝决计没有弄错,适才未服过其他东西,就只能是那杯合卺酒出的问题,洞房时的合卺酒可没有在里面加情|药的习惯,不是闻竹自己加的,细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自讨苦吃,定有人动了手脚。
深重花亲赏的好酒,由宫中尚食局送进屋内,当时深知雪又不是不在场,还是看着被它送进房——宫里人做的?深重花做的?
深知雪眼看情形马上就要往难以控制的局面发展,当机立断,揪起闻竹衣领往外走,推门时发现门被从外锁上。
谁锁的不用思考也知道,深乐华真是添乱!
他抬腿就是一踹,“砰!砰!”两声,门大敞开。
拖着闻竹出门,他嫌太麻烦,直接把闻竹抗上肩。
闻竹很轻,他走的也快。
出了门,四月份夜里还是冷,凉风吹,又被深知雪走路时颠晃的难受,闻竹反而清醒一点,迷迷糊糊地双腿乱扑腾,“放开我…放开……!”
深知雪气笑,“醒了?”
闻竹挣扎,忍住倒挂的不适,“我…想吐……”
“敢吐我身上你就死定了。”深知雪无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