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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缘枝歧（第5页）

紧张与振奋弥漫在每一个角落，无论是平行班还是卓越班，此刻所有人的心是相通的，既有临战的紧绷，更有对未来的憧憬。这天上午，校长通过班级电视召开了毕业班动员会：

“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我是汪校长。三个春夏秋冬，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近万次往返家校的路，一捆捆写完的笔芯，一套套做完的试卷——这一切都告诉我们，成绩是干出来的！星光不负赶路人，有付出才有收获。初三的同学们，十天后，就是你们采摘胜利果实的时刻。愿你们每个人都能满载而归，为这三年的初中生涯画上圆满的句号！”

掌声在各个班级此起彼伏地响起，久久未歇。

那晚自习结束回到家，魏巍趴在书桌前，出神地望着那本林安南还回来的教辅。妈妈走进房间，他竟浑然不觉。

“魏巍，最后目标定了吗？打算考哪所高中？”

“啊？”他回过神，不慌不忙地将那本藏着心事的教辅合上，从容答道：

“一中。”

“几成把握？”

“九成。”

“最后几天注意劳逸结合，别太累着了。”魏妈妈转身欲走，却被他叫住。

“妈，”魏巍顿了顿，声音平静却清晰，“如果我想考本校的高中部，您会反对吗？”

魏母脚步一顿，微微皱眉，短暂的愣怔后，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温和却郑重：“魏巍，妈妈不希望你拿自己的前途去赌。站在我的角度，当然盼着你有更好的平台。但归根结底，这是你的人生，该由你自己做主。我不想给你压力，更不愿你将来后悔。”

门外的阴影里，魏父将这番对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中。

次日，魏父来到学校，通过孙老师约见了林安南。

“孩子，别紧张，”魏父语气和蔼，“叔叔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希望你能答应。”

林安南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轻声问：“魏叔叔，您说。是……和魏巍有关吗？”

一旁的孙老师与魏父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最近在家透露，想报考本校高中，”魏父斟酌着词句，“我们有些不解。你知道这件事吗？或者，你本人的打算是……”

“魏叔叔，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林安南打断了他，“我知道，以他的成绩，完全有更好的选择。作为他的朋友，我会想办法劝他，不会让他做……不明智的决定。”说完，她浅浅鞠了一躬，转身回了教室。

中考仅剩三天。这天中午，林安南特意留在学校食堂，约了魏巍一起吃饭。

两人低头默默吃着，目光偶尔触碰又迅速闪开，空气仿佛凝固。

“你……”

“我……”

他们同时开口。

“你先说。”魏巍示意。

林安南放下筷子，迎上他的目光：“魏巍，去考一中吧。在我眼里，你一直都很优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正因为这样，我才更不希望你留下。男孩子应该有自己的宏图大志，如果被眼前……被一些不成熟的感情束缚住脚步，那样的男生，我觉得很没出息。”

“你真是这么想的？”魏巍握紧了筷子，“可我认为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就算留在本校，我一样可以考上理想的大学。”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力。

“可是你留下，我们也不可能总分在同一个班，若是因为我，你的高考失意，你父母也不会同意将来的我们，你争取的一切最终又有什么意义？”林安南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无力，“你的父母对你期望那么高，你这样做……我压力会很大。真的！”

“没关系！”他脱口而出，声音激动，眼睛睁得极大，极力压低嗓音，“就算不在一个班也没关系……只要能留在同一个校园，偶尔能看见你，哪怕远远一眼，不打扰你……就够了。”

“我希望你能成熟一点，明白我说的话。”她起身离开，餐盘里的饭菜动也没动。

晚上回到家中的林安南左思右想还是不安心，趁父母还没下班，她拨通他家的电话号码：

“你尽管去考一中，我陪你一起考。不过以我的实力，去了大概也只能进平行班。”她不愿在这关键时刻扰乱魏巍的心智，见他如此固执，只好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你考哪里，我就考哪里。”魏巍在电话那头，一字一句地说。

距离中考只剩最后一天。

清晨，出于对她的了解，始终不放心的魏巍找到隔壁班的林雪娇，将她拉到楼梯转角。他神情严肃，压低声音问道：

“林雪娇，你是她的发小，她有心事一定会告诉你。她到底打算考哪所高中？说实话，不要瞒我。”

在他连番追问下，雪娇有些招架不住。她叹了口气：“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就当是我求你，明天就考试了，快告诉我吧。”

“要是让她知道，她会跟我绝交的。她的脾气，你和我一样清楚。”

“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