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就是这样的人,想不通就暂时不想,他自认是个快乐自恋的乐天派的笨蛋。从委蛇的死到他回来,这么短时间,休息都没休息好呢,除了那件事,其它任何事儿都慢慢来。
那边估计也是心情复杂,也没再劝,“那你404任务……”
“放心。”
“但这会是我执行的最后一个一线任务。”贺邳补充道。
“好。随时保持联系。”那边也是暂时无可奈何,被迫应了声。
“ok。”
贺邳等那边先挂了电话,自己才挂断,把手机扔回了铺得整整齐齐的床上,对着大面落地镜反反复复欣赏自己帅气的容颜,哼着歌继续东扭西扭挑花花绿绿的领带。
——
徐处之握着方向盘,望向前面的马路。
又堵了,礼拜一,下回还得再早出门十五分钟。
一时半会儿是没希望了,徐处之打电话通知完处里,倾身摸过窗台底下的香烟盒,刚剔了一根出来叼上,抽了口,大热天,边上几辆车里的人突然放着车内暖和的空调不吹,齐齐放下车窗探头出来,往一个方向望去。
徐处之皱眉,也跟着凑个热闹,稍放下车窗朝自己左侧后方望去。
密密麻麻堵得水泄不通的车辆里,一个骑自行车的男子被好多双眼睛盯着。
大热天,他就穿个薄薄的衬衫,衣服外套扔在车篓里,一头乌黑的短发被寒风吹开,露出过于英俊的面容。
他优哉游哉地单手握把,左手啃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虽然是单手握把,车技倒是不差,只是还是不如两手握把稳定。车身东一下西一下地扭着。
他自行车悬空的左把手上,一杯豆浆挂在那儿,随他蹬的动作微微摇晃。
他人在狭窄的车与车之间宛如泥鳅一般悠闲灵动地快速穿梭,和龟速前进、甚至原地停止的车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徐处之心道还挺有远见,知道这条路一直很堵干脆直接骑自行车。
他低头扫了眼腕表,离上班还有一会儿,他就要放上车窗,下一秒,乳白的液体忽然毫无征兆地溅到了他的车窗上。
徐处之望着自己手背上那两滴液滴,有些纳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反应,更多的不明液体泼撒过来,顺着他关了一半的车窗慢慢流下,在一尘不染的车窗上留下渣滓的痕迹。
“…………”
车内后视镜里,徐处之望着自己外套袖口上溅到的几点淡薄痕迹,脸色肉眼可见地凝固阴郁了起来。
那人一晃眼的功夫已经骑到他前面,车技一流,装豆浆的塑料袋子和豆浆杯的盖子质量却不一流,塑料袋子滑脱了一边,豆浆顺着杯盖和纸杯间的巨大缝隙泄了出来,又在那人过于快速的骑行中往后撒去。
半点没湿那人的裤子,却湿了擦肩而过的已经落到后面的车。
路上有司机好心大声道:“兄弟,豆浆!”
贺邳第一时间还没意识到这在喊自己,过了好几秒,慢了好几拍,他才狐疑低头,见自己的豆浆已经撒了半杯有余,大惊失色,立马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豆浆,意识到什么猛地往后看去,看到了一辆车窗黏黏糊糊淅淅沥沥的白色雪鹰。
“……”
贺邳心道坏了,第一时间骑停,靠下车,大步流星过来。
几秒的功夫,徐处之的侧窗传来了两声重重的轻叩。
徐处之原本还有些愤怒,心道他还挺敢作敢当,面无表情放下车窗。
那人看都没看他一眼,二话不说从裤兜里摸出黑色真皮皮夹打开,手伸进皮夹子,拈起两张粉红色大钞,作势就要递给徐处之,一抬眼,冷不丁和车主徐处之对上视线,手蓦地顿住了。
徐处之靠在座椅背上,望清这人的长相,下意识地惊了一下,但他随即便敛去眼底异色,目光淡淡下移,落到了他手中皮夹上。
青筋明显、指骨分明的手捏着两张大钞。
“二百?”他哂笑了一下,嘲讽意味颇浓,成年人,能用钱解决,的确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他起码尊重一下别人,问问别人愿不愿意私了,愿不愿意拿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