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剑法!
曾经,驪女所用的兵器,亦是长枪。
甚至她现在所用的兵器,也还是长枪。
她曾经以为,长枪这样的兵刃,便是那杀伐之道最大的象徵,是天地之间,最能代表杀伐的兵器。
但隨著时间的推移,隨著她对天地杀伐变化的理解越来越深,她便是缓缓的发现,天地之间最能代表杀伐的,其实是剑,而非枪!
枪者,有进无退,那不是杀伐的本意。
杀伐者,兵也!
而对此,人间的诸子,便已经有了详细的论述。
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不同学派的诸子,对於兵,对於杀伐,他们的认知,便几乎是统一的——就连兵家的先贤,自己都这么认为!
杀伐的本意,不在於杀伐,而在於克制!
故此,杀伐的象徵,便是剑器——剑鞘,便意味著,对杀伐的克制。
同样的,也正是因为这种克制,当那剑器在出鞘之前,持剑之人——也就是司掌杀伐的神圣,他们在思考要不要引动杀伐的时候,便都是一重对內心的拷问,对天地的拷问,对局势的拷问。
在这拷问之间,但凡是他们確认,还有在兵戈之外更好的办法时,那杀伐之意,就会被他们压住。
那神剑,便依旧藏於鞘中。
同样的,在这样的状態下,当他们確认了那杀伐之器,不得不动用的时候,那最终所引动的杀伐,便无比的酷烈。
——当然了,在这天地之间,『他们,其实所指代的,就是白虎监兵神君。
以及其麾下那些『侍剑的使者。
他们是所侍奉的,不是剑之本身,而是那剑所代表的,杀伐的权柄!
而对於自己的这种认知,驪女有著很大的自信——她相信自己的这认识,是正確的!
在被束缚之前,那杀伐,是源自於生灵的东西,是源自於后天的东西。
但在被束缚过后,那杀伐的存在,便逐渐的衍化,一点一点的,从源自於生灵的爭端,变成根植於天地的变化。
那是从人到於天的变化,是从后天至於先天的变化。
而在这种变化之间,驪女便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和自己的母亲——也就是西王母的距离,变得靠近了那么些许。
於是,她便越发的確定,自己走在一条正確的路上。
而这,也正是她要来寻找蚩尤的原因。
这一条路,她已经走到了顶点。
——最终的那一步,则是在蚩尤的身上。
作为天地之间,唯二的象徵著杀伐,也执掌了杀伐的人,她和蚩尤对杀伐的认知,是不同的。
在蚩尤的认知当中,杀伐,就是杀,就是爭,是心之所动,是隨心而动。
那是完成目標的一种手段,而非目的。
这和驪女对杀伐的认知,是相悖的。
——她想要统合杀伐,就必须要来到蚩尤这里,和蚩尤论一论这杀伐。
由此,使得那杀伐的定义,进行跃升,从人而归於天。
她的大罗之道,也就在於此!
从某一个角度来讲,她和蚩尤所面临的,便是道爭。
是两个不同的人,对一个相同东西的不同定义——而他们,必须要让这定义,只剩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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