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我自认不是特别顽固之人,也实在想不起有过什么需要拼命的执念,不愿轮回。
呃,又或者我身体已死,这些全是走马灯而已,曾经有过这样的谣传,非自然死亡的人会一直被困在同一个地方,为了防止鬼怨伤人,于是专门请人用符纸镇压之类,我或许就是被镇压的一个,
脑中闪过几部经典影片,我内心苦笑,不管怎么样,不论是轮回还是走马灯到头,估计都在劫难逃,叹了口气,手指攒得发白
我用力止住颤抖,眼神死死瞪着白面猴,准备在气势上扳一局,
仿佛察觉到我的不善,白脸猴也予死瞪来回应,猛然,它狠狠地扑过来,速度之快,眼前只留有一抹白影,
我抄起扳手,凶猛地挥去,集中打击他的头部,咚,
让我意外的是,扳手打在塑料桶上一般,没有什么实感,也没有想象中猴破血流,只留下乌黑的窟窿,向下凹去,内部空落落的,
看不出任何东西。
白脸猴愤怒了,灵活地从我腋下穿过,爬到我背上,开始撕扯我的脖颈,它那锋利如刀尖的指甲,抓挠我的脸,
火辣辣的刺痛,让我模糊了双眼,我撕开衣服,把它与白脸猴甩在地上,并将其裹紧在内,
只见它呲牙咧嘴,怒气冲天,露出怪异的表情,嘴角上样,要与那细长的眼尾相连了,
残破的衣物被它锋利的指甲轻而易举揭开,杀意腾腾的目光直视我。
它后腿弯曲,作出起跑姿态,随后用力前踢,汹涌地朝我扑来,再次发起攻击。
此时,我的脸上滚烫,血与泪混合,一并滑落在地,
我用手摸了摸脸,做起了祷告,在它的指尖即将触碰我的那一刻,
我想了许多,我开始陷入深深的懊悔,感叹我苦短的一生,然而,我的平生没有什么大起大落值得歌颂的事迹,也没有可歌可泣的成就,更别谈什么前程似锦,
思来想去,忽然,轻轻的笑声回荡在脑海中,一副白皙透亮的脸让人琢磨不透,如白烟般轻柔的脸庞,随时会消逝,啊,没想到死前竟然还会想起他,这一切的起始,这该死的罪魁祸首,
想起曾经与他澄澈的眼眸相遇在阳光里,我又开始叹气,感叹,或许是贪恋他的容颜我才会卷入一切,我无法否认这一点。
“他吗的你欠我的欠大了啊,李泉”我说的没错,我这条命都因为他给搭进去了。
最后,我闭上了眼睛。
只剩下听觉后,它便会更为敏感,脑海中的轻笑声愈来愈大。
不对。
我猛然睁开眼,面前不再是白脸猴惨白的鬼脸,房间的灯不知何时灭了,然而,就在不远处,轻柔的光线照亮了整个空间,不比蜡烛的柔和,反而更加刺眼,其间,一道黑影若隐若现。实在无法辨认出脸来
但是更快,我便知道了来者。
只见面前的青年缓缓走来,看出了他,我也忍不住放松下来,接着,便腿软,瘫倒在地。
泪水再次落下,委屈涌上心头。
然而,我用尽全力撑来睡眼,恶狠狠地瞪着他,无声地发泻不满,仿佛读懂了我的眼神,他无奈得摇头,缓缓将我抱起,走出房间,准备离开。
走廊上,我移开视线,发现与我刚刚看到的不同,墙壁上挂满蜡烛和壁画,壁画上人的脸都被打了马赛克一般,实在辨别不出是谁,不过看着色彩与风格,带着浓烈的西方色彩。可我却没有精力去解读和深思。
整个人摊在他臂中,他颠了颠,使我更加舒服。
我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内心彻底放松起来,
你欠我的可大了啊,李泉
我想着,最终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