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纱袍角被气流掀起,又服帖地落回脚踝
——像夜色亲自替他掩好最后一粒纽扣。
月光被关在门外,
只剩他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
咚,咚,
慢而精准,像为某个尚未露面的变量,
倒数。
同一时刻,学院底翼。
齿轮电梯发出老旧的咳声,铁栅门滑开时带下一阵锈雨。
许槊踏出,肩背挺得笔直,像一柄被布条缠住的刀。
走廊没有月,只有间隔十米的钨丝灯,把他的影子剪成一段段——
亮时,他是一张苍白的学生脸;
暗时,他是指节发紧的猎人。
空气里浮着铁和潮霉的味道,这是「灰鸽楼」的专属气息。
人类贡生的宿舍,位于整座学院的最底层,像被嵌进地基的楔子。
墙皮剥落处露出银漆网格——那是阻断血律的简易结界,
对七位初代几乎无效,却足以让其余的全部半血无法隔空「听」到他的心跳。
许槊没回自己隔间,而是继续向下。
阶梯螺旋,铁锈粘鞋底,每一步都像踩碎旧骨。
尽头,是一扇被水腐蚀的合金门。
门牌剥落,只剩一个凹痕:B99。
他推门——
里面是一间废弃的洗衣房。
天花悬着破裂的铜管,水滴落进地面凹陷,形成暗红水洼。
水洼中央,摆着一张瘸腿椅,椅背绑着一块软皮革。
皮革上,银光点点——那是他今夜的「校准器」。
许槊摘下腕表,露出腕骨内侧一道旧疤。
从腰带暗格抽出0。3mm银针,针尾连着细若发丝的合金线,
线另一端,是枚指甲盖大的铜片芯片。
他把银针对准疤口,压入,推进,旋转。
血珠顺着合金线滑进芯片,被瞬间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