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一小片树蟒鳞纹在晨光将起未起的灰蓝里闪着翡翠冷光,像某种无声挑衅,也像一份被延迟的契约。
狼的喉结轻滚,最终只给出一句极简的答覆:
“四十分钟后,长湾街交给你。”
洛镜玄笑了笑,眼尾弯出粉丝最爱的“四月杀”,却没在镜头前那种营业式亮度,反而带着一点尚未褪尽的、属于黑夜的冷。
他点头,转身走向拍摄点,羽绒服帽子在转身瞬间滑落,紫发被晨风扬起,像一条在暗处舒展的蟒。
厉夜珩留在原地,垂眸看了眼表——四点二十。
狼的竖瞳在微光里缩成针尖,又缓缓放平。他抬手,对着耳机低声道:
“所有点位,倒计时四十分钟,撤。”
下一秒,隐藏在屋顶、巷口、仓库暗门的黑色人影开始无声撤离,像潮水退离礁石。
长湾街的青条石上,只剩道具组做旧的沙包、爆破组布好的引线,以及——
即将被镜头捕获的、紫发树蟒与灰狼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同框。
而天边的第一缕晨光,正沿着钟楼尖顶缓缓下滑,像导演打板前那道预示“a”的预亮。
四点二十五,长湾街正式进入“拍摄模式”。
林峭导演握着扩音器,嗓子沙哑却带火:
“各单位——三、二、一,走!”
打板声“咔”地脆响,像划破晨雾的子弹。
镜头轨道上,摄影机贴着青条石面滑行,低角度追拍一双靴。
洛镜玄踩着1940年代的旧军靴,靴帮磨得发白,每一步却稳得像量过尺寸。
紫发被造型师喷了临时染尘剂,发尾泛着铁灰,与背景废墟浑然一体;
绿眸在战损妆里被刻意压暗,虹膜边缘的金环却掩不住,像蟒鳞在炮火里闪冷光。
他今天演的是潜入敌区的情报官。
第一镜:特写。
洛镜玄贴着断墙,侧颈的血管被镁光灯打出冷青,呼吸轻到几乎听不见。
导演喊“给眼”,他抬眸——那一瞬,温柔全数抽离,瞳孔缩成竖线,像树蟒在枝叶间锁定猎物,冷得让监视器后的林峭不自觉屏住气。
第二镜:半身。
爆破组遥控炸点,砖墙另一侧“砰”地炸开橘红火球。
热浪卷着尘沙扑向街心,洛镜玄被冲击波推得肩背一震,却顺势旋身,把同伴压进掩体。
动作干净利落,羽绒服早脱了,只剩一件做旧皮风衣,肩背布料被气浪撕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藤蔓状的翡翠色鳞纹
——道具组原本想用假皮,他坚持用自己的“胎记”,说“省得贴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