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辛骄傲的扬起下巴,“那是自?然,从我出生那年我娘就做丞相了。她?身为百官之首近二十?年,肯定是有本事的嘛。不?过,这确实是件大事,一会?儿我跟你?们细说。”
到了丞相府,晏无辛开始绘声绘色的跟她?们描述过程。
“我抢了匹马,鞭子?都快抡冒烟了赶到家,门子?却说我娘已经去上朝了。急得我立刻追上去,半路把她?拦下来。”
“她?看见我气坏了,说:‘你?这会?儿不?是应该在上课吗?你?不?务正业,怎么跑回来了’。我说:‘天塌了,我惹了个大事。’”
“我把事情跟她?一说,我娘看了我一眼,说:‘小兔崽子?,我看不?出你?还有这份胆识’。我说:‘我两个姐妹现在还在那儿顶着呢,您要是不?救我,我就自?己回去跟她?们一起认罪’。”
“然后她?可能也觉得事关重大,立刻决定不?上朝了,命人?去宫里说一声,便改道来学?院。”
晏无辛说完终于坐下喝了口茶,陆锦澜叹道:“那你?娘真够宠你?的,这么麻烦的事儿,说办就办。”
晏无辛连连摆手?,“我娘六个女儿八个儿子?,我是她?最小的女儿,她?最瞧不?上的就是我。平常见到我不?是训我就是骂我,总嫌我没出息不?长进,沉迷男色。我见了她?,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你?刚进京那会?儿,不?是写了篇《将进酒》吗?把我的名字写进去了,我本来还挺高?兴的给我娘看。结果她?说这不?就是云州来的那个风流才女写的吗?你?俩当然能玩到一块了,你?俩都好色。”
晏无辛说到这儿,压低了声音吐槽道:“她?自?己有十?六个小郎,她?竟然骂我好色。”
项如蓁笑而不?语,陆锦澜笑道:“我看她?不?是嫌弃你?好色,她?是怕你?只会?好色。”
晏无辛摊了摊手?,“谁知道呢?反正我的姐姐们都比我爱读书,都比我上进。我娘上次夸我,可能要追溯到我没记事的时候,夸过我哭声宏亮。对了,一会?儿走的时候咱们一起走,我怕她?单独把我留下来,又要骂我。”
她?们正聊着,家仆来报,“相尊回来了,请小少娘和两位小友到正厅说话。”
三人?连忙起身理了理衣衫,随来人?过去。
晏维津见到三人?,便道:“皇上没有怪你?们,此事揭过,你?们不?要出去到处和别人?说。”
晏无辛一愣,怪道:“皇上怎么会?不?怪我们呢?我们不?是坏了她?的事吗?”
晏维津勾了勾嘴角,“你?说为什么?”
晏无辛歪着脑袋想了想,“孩儿想不?到。”
晏维津嫌弃得瞪了她?一眼,“蠢儿,说起闲话你?是滔滔不?绝,说起正事你?是半句也没有,让你?的朋友说说吧。”
晏维津朝陆锦澜和项如蓁招了招手?,“你?们两个到我跟前回话。”
二人?老老实实站到她?面前,项如蓁拱手?道:“回相尊大人?,我想皇上不?怪我们,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来自?然是看您的面子?,二来她?或许认可我们所做的事,所以?愿意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晏维津微微点头,“你?叫项如蓁?”
“是。”
“我听辛儿提过你?,你?虽然出身贫寒,但是正直守信,读书上进,在学?生中颇有威望。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雌出少年。”
项如蓁忙道:“相尊大人?谬赞,我只是一个有些固执的学?生。这次的事,若不?是我的疏忽,也不?会?演变成败局,还要麻烦您来收拾。”
晏维津赞赏道:“话不?能这么说,你?小小年纪敢作敢当,已经实属难得,将来必堪大用?。你?刚才的分析都是对的,但还没说到点子?上。陆锦澜,你?来说说。”
陆锦澜道:“回相尊大人?,其?实我的想法和如蓁差不?多。我觉得此事皇上轻轻放过,除了给您面子?,另一个原因可能在事件本身。或许,我们并没有坏了她?的事,而是顺了她?的意。”
“哦?”晏维津抬眸看向她?,“详细说说。”
陆锦澜道:“成绩造假这事由来已久,算起来,是皇上未登基之时便有了,属于沉疴旧患。不?论是人?才选拔还是官员任用?,京中的皇亲世族都想插手?,把自?己的人?放进去分一杯羹。”
“也许皇上对此早就不?满了,但其?中牵扯甚多,涉及到多方?利益,她?想管也不?好下手?。我们发现此事,纠正此事,也许歪打正着,办到了皇上的心坎上。她?可能不?生气,反而很高?兴。”
晏维津连连点头,眼中流露出欣然赞许的目光,“你?分析得很对,朝政恰如虬藤,盘根错节,多方?势力互相掣肘,是极其?复杂的。”
“这么大的国家,每天都发生很多事。有的事想管而不?能管,有的事不?想管却还是要管。将来你?们入朝做官,身处其?中,便能明白?我今日的话。”
“今天这件事,皇上确实很高?兴。如果不?是因为前线突然来了奏报,她?差点就要宣你?们进宫了,不?过以?后你?们还会?有机会?面圣的。北州的事办得不?错,这次的事虽然没办成,也值得嘉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