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象着陆锦澜平日里有多么盛气?凌人,横行无道,说不定还欺女霸男,恶事做尽。除了些许才名?,无一可取。
可是?今天,他发现陆锦澜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会俯身倾听老?人家的?哭诉,温声细语热心苦口。阿七不知道什么叫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只?是?他看着陆锦澜忙得口干舌燥,看她哪怕皱着眉捂着肚子,也还在那儿坚持。
他不由得问自?己:她真的?是?坏人吗?这样的?人,会是?大恶之徒吗?
陆锦澜上次和他说,让他学会明辨是?非,好好想想。他今晚本来只?是?想来看看她,多了解她一些,不想错杀好人。
可十三跟着,倒弄得他骑虎难下。
“七哥,动?手吧!”
十三又在催促他,阿七想了想,“不,这么安静,屋内一定有埋伏。”
十三急了,“哪有埋伏?算了,你不用去了,我自?己去。”
“别!”
两人在树上拉扯着,一阵脚步声传来,二人忙住了手。
北州牧于继芳和项如蓁路过这边,二人的?谈话声清晰的?传了过来。
于继芳累了一天,揉着酸痛的?腰颈,笑道:“看来我真是?老?了,做些文书都开始腰酸背痛了。”
项如蓁道:“我那里有京城久安堂的?秘制膏药,一会给您送几贴过来。”
她刚要走?,于继芳忽然叫住她,“等一下!小项大人,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项如蓁脚步一滞,“有点,但锦澜说不能怪你。”
于继芳一笑,“那怪什么?”
“她说都怪边塞的?风太冷,把热血都吹凉了。”
于继芳怔了一下,沉默半晌,咽下半腔酸楚,方道:“恕我眼拙,没看出?来出?身富贵之家的?小陆大人,能体恤咱们寒门学子的?难处。唉,其实做封疆大吏,做到像我这么窝囊的?,也是?少见了。”
项如蓁忙道:“您别这么说。”
于继芳笑了笑,“不过今天倒是?过得不一样,身体虽然痛,心里却特?别痛快。和几位小师妹在一起做事,让我感觉仿佛回?到了学院。想起了过去的?自?己,血又热了几分?。明日你们不必再来府衙门口了,我去协调其他衙门,把大家都调动?起来。”
“好,那我先回?房了。”
眼看着二人要走?,阿七故意踩断一根树杈。
项如蓁猛地看过去,“谁?”
二人连忙跃上房檐,一刻不敢停的?逃回?了藏身地。
结果,又被师傅发现。
啪!啪!一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为师说什么了?不要打?草惊蛇。主子指示有变,先不要刺杀陆锦澜了。”
阿七一愣,又听师傅道:“大皇女要给主子栽赃,大皇女身边的?陆锦澜风流成性。我会想办法把你们安排到她身边潜伏,到时候就可以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你们不要再私下接触她,以免露了马脚,被她识破。”
十三忙道:“是,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