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的傍晚,大家坐在宿舍门前的草坪上,依旧在商讨。
晏钰好奇道:“陆锦澜,你今天在课上怎么一直没发言?难民是该容留还是该驱赶,你怎么看??”
陆锦澜叹了口气,“我没发言,是因为我觉得这个讨论没有意义。不管是容留难民还是驱赶难民,都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要根源问题不解决,就会不断的有?新的难民产生。”
“朝廷现在急于解决难民问题,是真的在乎难民吗?不!是因为难民出?现在京城了。她们出?现在大街小巷,影响了京城的歌舞升平,不得不管了。”
“可之前呢?难道没有?一封奏折上报过?北州的灾情吗?难道京中官员都不知道北州百姓已经两?年没有?领到赈灾银了吗?”
“大人们高居庙堂,决定着这个国家的数万万民众的生死,但?这些大人们真的关心百姓的死活吗?”
陆锦澜越说越气愤,“灾民涌到眼前了,着急解决灾民。怎么不想想,哪来的灾民?只顾着眼前干净,算什么心系于民?北州路远,难道听不到她们的哭声,那些大人们就可以夜夜安枕了吗?”
晏钰低下?头,沉默片刻,“许是……之前确实不知。”
项如蓁道:“我看?不是不知,是不想管。朝廷对偏远地区的治理,一向不怎么用心。我来自?勉州,对此深有?体会。许多政策到了地方,常常是胡乱执行?,甚至根本不执行。数年来皆是如此,难道京中官员都不曾耳闻吗?”
晏无辛道:“地方偏,朝廷难免鞭长莫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项如蓁忙道:“不,不是这个道理。地方再偏,也是嬅国的国土。百姓再穷,也是嬅国的臣民。没办法就想办法,听之任之消极懒政,和任由百姓自?生自?灭有?什么区别?”
陆锦澜道:“没错,偏远地区对于国家来说,就像一个人的手?和脚,京城就像一个人的心脏。如果放任手?脚烂掉,短时间内心脏可能若无其事的跳动,但?是迟早会出?大问题的。”
“一个国家的强大,不是取决于最?富饶的地方有?多富饶,而是取决于最?贫穷的村落是否能够吃饱穿暖正常的生活。”
晏钰眉头紧锁,“我承认你们说得都有?道理,二位既然提出?了问题,就再说说眼下?该如何解决问题吧。”
孙乐闻旁听许久,此刻出?声道:“提出?来有?什么?咱们还都是学生,左右不了天下?事。”
晏钰想了想,“我有?门路,或许,可以上达天听。你们尽管说,如果真能解决问题,咱们也算做了一件为国为民的好事,不是吗?”
项如蓁道:“那就如锦澜所说,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朝廷现在的重点不该在如何处理难民,一座难民营几间粥棚就能稳住当下?的情况,朝廷应该把?重点放在北州。”
陆锦澜点头道:“旱情虽然是天灾,没发出?赈灾银却?是人祸。我建议,一补发赈灾银,二派钦差查出?贪污赈灾银的黑手?。做到以上两?点,难民自?然就消失了。”
晏无辛灵机一动连忙举手?,“还应该有?三,兴修水利,引一条河流入北州,彻底解决干旱问题。”
众人不约而同的沉默,陆锦澜笑道:“北州地理位置特殊,就算是离北州最?近的河流,至少也得挖个一两?年,才能将水引入北州境内。”
晏无辛道:“那就挖啊,好歹一两?年之后就不用担心干旱了,为什么没挖呢?”
项如蓁笑道:“大概是因为那条河在曲国境内吧。”
晏无辛啧了一声,“那你们不早说。”
众人哈哈大笑,此时凌照人从外?面回来,笑着说起来一件新鲜事。
“你们听说了吗?二郎主的马车撞死了一个难民小孩儿,二郎主也受了惊,家属情绪失控和侍卫侍卫起了冲突,街上可热闹了。”
陆锦澜一愣:“二郎主是谁?”
晏钰道:“是皇上的二儿子?,赵俊儿。”
陆锦澜点了点头,项如蓁忙问:“然后呢?”
凌照人道:“然后皇上下?令,把?她们都杀了。”
“杀了谁?”
“当然是难民一家,还能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晏无辛突然起身,对陆锦澜和项如蓁道:“我想起我作业还没写?,你俩赶紧陪我去写?作业。”
项如蓁不由絮叨起来,“昨天就催你写?,你三拖四拖,现在可倒好,又得熬夜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