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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质（第2页）

“你是薇薇，他是李渊，和我们先前一起的是何荷。她去哪里了？什么是实验？”

薇薇很同情地拍了拍晓白的肩膀。

“没事的晓白，如果你是受到冲击导致的短期失忆，我过阵子陪你去医院看看……我们醒过来的时候何荷姐已经离开了，怎么也找不到她的人，也许她真的很忙吧。”

“间质就是界外生物分泌出来侵蚀意识用的媒介，我们先前参加的集体意识性实验-就是在那个村子里发生的事情，间质达到了一定的警惕浓度，我们这些自愿参加实验的人就需要通过设备遁入意识的世界里，清除被间质充满的最大放射源……”

“那为什么这次实验的目的不是找出来并消灭放射源，而是度过三天呢？”

“因为……”李渊露出了一个有点尴尬的笑容，“因为我们太弱了。通常来说在意识的世界里待得越久越危险，如果不能够及时抽离，我们也会被间质感染。显然我们的理智总值加起来，也就顶三天……其实这三天即使找不出来也没事，只要满足这个存活的条件，我们都可以直接登出意识，但是被间质感染的概率可以说是百分之百，我们就，都会疯掉。”

“不过没事，就算被感染了，如果我们有足够多处理过的间质，也总有一天是可以治好的……所以晓白，你千万不要把这个弄丢了！”

“所以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参加试验？”

李渊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表情非常讶然，意思大概是“啊？问我吗？”

“晓白！你连这个也忘了吗……”薇薇更痛惜了，加重了拍她肩膀的力道。“因为实验是自愿原则，所以在这里的全员都有各自的理由，但是绝大多数都是因为，我们已经被间质感染过了，所以不得不靠这种方式去治疗自己，毕竟要从正规渠道买……太贵了。我们参加实验，运气好能直接把放射源消除掉，防止那些东西真的入侵到现实层面来，又能拿到免费的间质，又帮助别人，也帮助自己，一举两得嘛！”

“你们都已经被感染过了吗？”

晓白看了看在她面前站着的两个人，他们看起来和常人并无区别，就像任何随处可见的普通人。

“晓白，你这么看着我们也看不出来什么啦！”

薇薇被她直愣愣的样子逗笑了，屈起食指亲昵地弹了弹她的额头。

“我们现在当然已经没事咯，虽然是暂时的……晓白，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但是今天回去以后，以防万一你也要把间质用掉，否则发作了就来不及了。”

“哦，对，看你的样子估计也不知道怎么用，不管你是吃了还是喝了甚至注射了，总之塞进去就行了。”李渊插了句嘴“如果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我们可以去附近的火锅店坐着聊，我知道这里有家店的招牌羊羔肉很好吃，下次实验估计最快也要一周后了，能一块儿组队就是有缘，我请客。”

他们在走廊里一边走动，一边交谈，而与他们擦肩而过的还有不少同样压低声音聊天的人群，都是几个人成双结对，显然都是同他们一样自愿参与的人士。

电梯里已经站了几个人，等到晓白他们站稳后，电梯徐徐下降，落在1的数字上。

1层显然要比刚才的回廊看着宽敞许多，摆设也没有那么单调，在单侧墙上有着嵌入式的巨大鱼缸，靠里的缸壁贴满茂密丰盛的微型藻类，在浅蓝的水体中显出并不明显的微弱荧光，一些绿藻也在缸中茁壮成长，随着水流摆动好似绒毯，或许是想要保留这种原生态并未完全清理干净，这些绿藻轮廓柔软得像片草原，颜色鲜艳的鱼在里面来回穿梭，伞藻扎根生长，一朵朵犹如水中蘑菇，管状海葵艳丽无比，密密麻麻地扎堆，共同构成了舒适的生态区。

除却最惹眼的鱼缸外，铺着浅粉绒毯的座椅排列整齐，墙壁上挂着巨大的显示屏，机械女声温柔播报着屏幕上滚动的名字，编号、名字、应当进入的楼层，信息在屏幕上清清楚楚，在大厅里穿梭着白色小小机器人，先前晓白所见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的工作人员也有几个，推着小车快速地经过，没有人和他们的视线交汇，大厅里虽然布置比起楼上要温馨一些，但依旧死气沉沉，坐在等候椅子上的人也目光呆滞，多数都在垂着头刷手机。

出了门，晓白才发现这地方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除去她刚才所在的楼栋外，整个区域分为数栋大楼，半透明的管道在建筑群之间相互衔接，每栋楼都有着同样冰冷的金属质感，设计相似而对称，倘若不是走两步就会出现的路牌，每个分叉道都导向的不同道路更是多到令她眼花缭乱。

李渊已经来了几次，走在最前面，将她从七弯八绕的道路里解救出来，薇薇显然也有点记不住路，只能用手指一边指着路牌一边记该在哪里转弯，他们最终到达的目的地不是门口，而是座小小的公交车站。

“坐几站就到了，自己走去太累了。”

看来这里比她看见的还要大很多，车上零零星星坐了几个人，头发染得五彩斑斓，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方言在讨论出门以后吃什么，在晓白的后座甚至有个在搂着孩子哄睡的妇女，联想到她自己在意识世界里糟糕的遭遇，晓白的心情一时之间非常复杂。

晓白下了车，后知后觉地才看到公交车上有个显眼的图案，一条黑色的蛇半盘在缺了口的苹果上吐着蛇信，看起来对其虎视眈眈。

时值初春，街道上仍残留着微寒的气息，李渊所说的火锅店确实距离这里不太远，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推门进去的瞬间热气扑面而来，鲜香麻辣，晓白感觉到强烈的饥饿，她总觉得这阵饥肠辘辘很久违，虽然实际上她也刚吃完整个烤红薯。

汤底对半分，鸳鸯锅里各涮一半肉。

在这时，晓白才发现自己使用筷子似乎也没有那么得心应手，她总是控制不住抖动，又笨拙又别扭，三番四次让肉卷从筷子上脱落，最后索性用起了勺子。

“晓白，薇薇，我觉得咱们能匹配到一队里也是有缘，你们要不要加入我的公会？放心，不是什么奇怪的组织，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书面合同，你们只要愿意，我给你们拉进工会群，有关于间质的讯息我转群里，你们量力而行。”

李渊喝了一大口刚要来的啤酒，心情很好。

“什么公会？”

晓白迟钝地思考了一会，才意识到他大概是想要笼络人脉，多个朋友好办事的意思。

“就是像咱们这样的实验者沟通交流的地方，嗨，别看我说得这么像模像样的，其实加起来都不超过十个。和那种赫赫有名的大公会比不了，但小而美嘛！有什么消息我都会第一时间发群里的！”

薇薇把手机拿出来，她的手机壳很可爱，背后是个毛绒的粉色兔子头。

“我要进！晓白，你也进来吧，我们作个伴！李渊哥，你说的消息是不是就是大家说的那个……一些没有被努内特公司发现的地方呀？听说私底下也有不那么正规的意识提取……能拿二分之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