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妩想让忘归鸦先带着两个?孩子逃离金鳞山,找个?地方藏起来。
她担心帝君烛沧会带领黑压压的天兵天将围攻金鳞山,吓坏孩子们。
温长川对此哭笑不得。
“烛沧不是那?样的龙,说?真的,她现在可能已经来了,就在附近,在思考如何尽量不惊扰我?。”不论分别多久,温长川对这条最熟悉的龙,总是有?着精准的预判。
烛沧是天生的猎食者,九成?时间都按兵不动,设法?让猎物放松警惕,一旦出手,就是一击毙命,达成?目的。
否则她那?个?实力远胜她的儿子也不会冷不防被她暗算——败于金鳞山,被封印了三千年。
果然,两天后,镇上经营的那?间食肆里,管家派店小二来府邸告知温青妩一则怪事——
一个?容貌姣好的女人在食肆角落干坐了三日,只点一杯茶水,但结账时给了一锭金子,让小二不用找,只是别来打扰她。
这些天食肆里极为?热闹,老?少爷们借吃酒的由头,偷偷欣赏临窗而坐的那?位美人,大堂里挤得满满当?当?。
那?美人始终一声不吭,桌上茶水未动。
管家担心此人是妖,有?什么坏心思,特地告知东家温青妩。
一听这描述,家中几?只朏朏就齐刷刷看向温长川。
温长川苦笑掩面:“我?就说?她肯定已经到了吧,连咱们谋生的家业都已经查清了,跑不了的,去会一会呗。”
朏朏一家赶到店里,进门就被一股“人味”熏得屏住了呼吸。
店里虽然平时生意也不错,但从没有?现在这么拥挤,还都是一桌一桌的大老爷们。
烛沧跪坐在东北角落最不显眼的单人矮几后,整间店里的目光却都被她吸引。
作为极北长昼之地的烛龙,烛沧天生高鼻深目,轮廓深邃,瞳色极淡。
与其说?特别美貌,不如说?在金鳞山一代的人看来,这相貌很稀奇,像来自异域,所以看热闹的人才?这么多。
朏朏们被挤来挤去寸步难行。
一片喧嚣之中,温长川看见一个?男人端着酒盏,走到烛沧身旁,一脸谄媚地说?了些什么。
烛沧像是没听见,依旧漠然看着窗外。
男人以为?她没听见,弯身凑近她耳边,大声又说?了一遍。
烛沧抬手啪地按住他酒气熏人的嘴,缓缓推远,继续看窗外。
男人面红耳赤,将酒杯砸在烛沧面前?的茶碗里。
茶水掺着酒水,溅在烛沧的侧脸和鼻梁,顺着鼻尖滴滴坠落。
烛沧终于回过?头,仰脸看向那?男人,没什么表情?。
男人指着烛沧,说?她不识抬举。
还没进展到动手动脚,大堂里爆发出一声“滚开”,温长川推开众人杀过?来,一掌把那?男人推开好几?步。
镇上人都认识温家的大善人,从没见过?温家人如此粗鲁,男人先是一蒙,回过?神立马上前?与温长川论理。
身为?东家,怎么能对客人动粗?更何况他可是店里的常客。
温长川说?,自家店里不接待登徒子。
男人更生气了,叫来几?个?兄弟一起上前?讨说?法?。
就在温长川撸起袖子准备拎起几?人一起丢出去时,一直闷不吭声的烛沧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