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沈兰亭当然不可能全知全晓。她也没有必要,将所有事情都和家人全都说明。
她知道沈府女眷目前最关心的是什么,于是便挑拣着能说的透露了一下。简单来说,其实也只有两条。
第一,群芳园可以不用再做皮肉生意,这个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算是解除了大家内心最为恐慌的噩梦。
第二,沈家女眷的保护伞,已经从六品的许谨升级成为三品的姜兴,接下来还很有希望升级为整个礼部。
至于为何会如此,沈兰亭没有说,大家也默契的没有问。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现在科考改革的事情,还仅仅是个构想,沈兰亭不想说太多,她目前还没有准备让沈府女眷参与进来,多说无益。如果她们会有其他猜想,她沈兰亭也不屑于去解释。
而其他人并没有不好的猜想。关于这一点,沈家诸女和群芳园中人,是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
沈家诸女虽不曾为官,但是耳濡目染下,多少也知道轻重。即便是姜兴色令智昏,也不可能去拉动整个礼部给沈家背书。
而群芳园中人,因为从事的行业特殊性,眼界的狭窄,总是容易过高的估计美色价值,从而得出错误的结论。
常氏坐在上位,看着下面的媳妇们,沉声说道,
“现在,谁还有话说?”
所有媳妇起身弯腰,“我等无话可说,全凭老夫人做主。”
“兰亭”,老夫人常氏缓缓起身,转身面向沈兰亭,众人连忙也跟着转身,“今日因为你,保住了我等的贞洁,也保全了沈家颜面。我代沈家列祖列宗,感谢你的付出和努力。这一拜,你必须接受!你当得起。”
所以,不管沈兰亭背后付出了何等的代价,终究是解决了沈家女眷的困扰,也终于赢得了所有人的信服。
常氏说完之后,扶着手中锡杖,缓缓下拜。众人也紧跟在身后,一一拜倒。沈兰亭见状,哪里敢受,也只能屈膝跪倒,还以大礼。角落里的沈兰舟,得意的凑到母亲钱氏耳边,“娘,我知道,我知道,这就是您之前跟我说的登坛拜帅吧”,话未说完,就被钱氏嫌弃的一把推开。
常氏起身之后,将手中的锡杖,双手平举在身前,向前一送,
“兰亭啊,现在我沈家蒙难,男女天各一方。男儿那边如何,老身管不了,女眷这边自今日起,大小事宜全凭你来做主,以此锡杖为凭,任何人不得违背。”
沈兰亭哪里肯接,却只是摇手推辞。
常氏见沈兰亭不肯接杖,知道她身为晚辈,心有顾虑,又说道,“兰亭,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你若再是不接,难道是不肯照顾我们这些家人吗?”
几位夫人也纷纷开口,
“大小姐,你就接下吧。我们之后都听你的便是。”
沈兰亭被逼得没办法,只得接了锡杖。
沈兰亭先让琥珀拿好锡杖,站在房间中央,向众人行了个礼。请众人再度落座,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
“祖母、母亲、姑姑、各位婶娘,兰亭先谢过各位长辈的厚爱。既然各位长辈如此信任,且我沈家又处在如此时期,兰亭也就不再推辞,忝颜担此重任。”
沈兰亭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兰亭只有一个要求,在外人面前,还望各位忘却自己家中身份,一切按照规矩来。有任何看法,可回到家中商谈解决。”
这本就是应尽之意,众人也全都表示没有异议。
见大家没有异议,沈兰亭又问,“对于将来,大家可有何想法?”
关于未来,众人哪里来的什么想法。若是沈兰亭问关于自杀,有多少方法,倒是只怕会有一个惊人的答案。
说实话,这几日众人无不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想到最多的就是自戕。无非是遭遇凌辱之前还是遭遇凌辱之后的区别,要么就是干脆研究自戕的各种方案。
见大家都不开口,孙氏先站了出来,依依不舍的拿出一个荷包,“亭姑娘,这个是抄家时,我偷偷带出来的一点家当,除了我们身上的衣物首饰,都在这里了。现如今,既然是你来掌家,自然也该交由你来管着,共计7800两。”
这个数字一出,除了老夫人心中有数,其余几位夫人全都惊呼出声,竟有这许多。提起这7800两,孙氏还是颇有些自诩的。
可沈兰亭却是面色寻常。若是对于原身,7800两白银,无疑是笔巨款,但是在穿越过来的沈兰亭,却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