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狸说完话,抛下难以置信的小花,往茶楼去。
往常坐在二楼等她的曹公子,今儿却长身玉立站在茶楼门口,风把他万千青丝往身后送,幽深的眼眸一抬,詹狸不敢对上。
他也算自己半个夫子,怎好偏偏打人的时候被看了去?
两个人沉默地上了二楼,坐在一块。
还是曹昀先开的口:“詹狸?”
“我知错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就是个好学生,这是大伯哥告诉她的。
“手伸出来。”
她怕挨打,却还是乖乖伸出打人的手,黯然垂睫,几乎欲潸然落泪,泪珠定如流霰般动人。
一阵轻轻的气流,带着些许凉气拂过掌心,好似替她撇去了尘埃。
“你打的好。”
詹狸讶然抬眸,只见曹昀低着的头都快挨到自己手心,还往上边吹气,不禁红了脸。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姑娘说话过分了。”
曹昀不知晓内情,但谁要是指着一位娘子说她夫君是死的,都会生气吧。
“曹昀……”詹狸方才一点想哭的影子都没有,被人安慰一句,竟是泪花全泛上心口,堵得慌。
慌乱的轮到曹昀,这声不亚于一句“昀哥哥”,撞得他心神不宁,找帕子要给她。
詹狸推开他的手,突然想起今日来见他的目的:“你可知黄族长的宅院在何处?”
曹昀虽然不清楚詹狸问这个做什么,但他向来有求必应。
“黄氏宅院在我们松花县边,和隔壁素如县挨得很近。但最近素如不太平,匪患横生,那些匪徒杀人放火,劫掠妇孺,把恶事做尽。”
心似乎跑到胃里咯噔一下,詹狸遏制不住思绪往坏了想,坐立难安。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方才有个绣女从那边回来,我有些好奇。”
詹狸笔走龙蛇,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拿的是曹昀的紫毫笔,看着人在纸上画了个大王八,曹昀笑了下,拿起詹狸的笔,在一旁练字。
上六休一因为县令夫人的耽搁,那天她都没回去。现在,她又打定了主意要去黄氏宅院找乔双,估计赶不着趟。这么久不回家,娘他们肯定要担心。
詹狸想了会儿家书怎么写,要是问曹昀,他肯定写得文邹邹的。
思考良久,她落笔:
爹娘请启。
绣衣楼事忙,小狸子不孝,要等下回才能着家。不用担心我,要是旁人又说闲话,你便拿这封信给她,我画了王八,嘴张得可大了,您瞧见了吗?
詹狸停笔,让曹昀帮她带给陈氏,她要去县衙内宅一趟。
她给县令夫人熬了几天的药,门前的婆子见到詹狸,见怪不怪把人请进去。
詹狸来到柳夫人跟前:“您下身有没有流血?流了几天有没有流干净?”
“干净了。你那药真管用,我最近不嗜睡,也不害喜了。”柳夫人欣喜,还让詹狸给她做手膏。
做一次能嫩十天,可她宛若上瘾般,每天都想抹,说冰冰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