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了新任务的童栀被迫加了会班,比平时晚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到家。
而早已在门口蹲守多时的Money,对自己主人的思念全部集中在了她临进门的那一扑上,同时发出急促的哼唧声。
毫无防备的童栀一下就被扑倒在地,它湿润的鼻子像扫描仪似的将她从头闻到脚,一处都不放过,好像在检查她有没有哪里不完整。
她无奈地坐在地上抱着Money,双手不停地蹂躏着面前毛绒绒的狗脑袋。
忙了一天的疲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这可能就是养宠的意义吧。
夜幕低垂,海风徐徐,一切喧嚣在此刻归于宁静。
一人一狗沿着海边逛了一大圈,回去路上在一家经过的水果店门口犹犹豫豫地来回走了两遍,最后才顶着店主可疑眼神的压力进去买了一些水果。
童栀提着一大袋水果站在靳锡明家门口深吸了几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后摁下门铃,手仍不自觉地攥紧袋子,提手位置被她拧了好几圈,已难舍难分。
等了好一会,里面都没有任何动静。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不死心地又摁了几次门铃,依然没人来给她开门。
她错愕地站在门口良久,低头看了眼摇着尾巴的Money,喃喃自语:“他应该在忙,还没下班,下次再来吧。”
第二天、第三天,依然没人在家。
童栀站在门外有些恍惚,仿佛靳锡明的出现只是她的一场梦,梦醒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她想寻却无处可寻。
这天,童栀照常踩着点进到医院,发现大家聚集在大厅纷纷向她投来注目礼。
这欢迎的阵仗把她吓到,连忙说:“什么情况?我没迟到窝。”
“快点换衣服,小豆丁一会要来。”
她的心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
小豆丁已经是14岁的高龄大型犬了,上个月体检的结果就不是特别乐观,这时突然送来恐怕是凶多吉少。
童栀从更衣室出来就看见院里两个助医一头一尾地抬着一只阿拉斯加往抢救室走,它的家属紧随其后。
她抬眸对上男人的视线,脚步一滞。
几天未见,靳锡明的脸色比那天早上更加苍白,下巴的胡渣清晰可见,纯白的T恤衫上渗着骇人的血迹,整个人狼狈又凌乱。
他落在她脸上的眼神,有惊讶,有痛苦,还有她读不懂的情绪。
童栀深知这时候任何安慰都有可能会成为利剑,便温和地对他说:“你别着急,我们先给它做个检查看看。”
话音刚落,有个大学生模样的女生急匆匆地跑来。
是每年送小豆丁来打疫苗和体检的女生。
好像叫悦萱。
对方看着也十分憔悴,眼角含泪,没有了往日的灵动,但仍抽动唇角主动跟童栀打招呼:“你好,童医生。”
还不忘向她介绍身旁面无血色的男人,“这是我哥,亲哥。”
“你好。”她干笑了两声,心中刚刚燃起的八卦小火焰被瞬间熄灭,“你们在外面缓一会,我先去帮忙。”
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瞬,沉默许久的靳锡明突然抓住她的手臂:“童栀。”
他表面依旧维持着平静,微微颤抖的手却暴露他内心的焦躁不安。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却一句话没说,松开了手。
童栀扭过头,上楼的步伐在不自觉加快。
好像只要她们都再快一点,就能把小豆丁从死神手里夺过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