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但挡不住大伙儿的热情。
车斗里热气腾腾,有说有笑。
“辉子哥,你说今年能捞着大鱼不?”
“那还用说!有辉子哥带队,肯定行!”
“去年让红星大队抢了先,今年说啥也得把场子找回来!”
胡卫东更是扯着嗓子起了个头:“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立刻有人跟着唱起来,粗犷的歌声在清晨寒冷的原野上飘荡,带着一股子蓬勃的生气和对丰收的渴望。
黄云辉裹紧了棉袄,看着车斗里一张张冻红却充满希望的脸,还有远处被朝阳染上金边的雪原,心里也充满了干劲。
拖拉机一路颠簸,在欢歌笑语中,朝着热闹的黑水河冰面驶去。
远远地,已经能看到公社大院飘扬的红旗,还有河滩上聚集的人群和升腾的白汽了。
拖拉机突突突的轰鸣声在河滩边停下,黑压压的人群和嘈杂的声浪扑面而来。
嚯!黑水河老渡口的冰面上,已经集结了好几个大队的人马!
红旗屯这阵仗。。。坐着拖拉机、打着红旗下来的。
确实抢眼,引得其他靠两条腿或者挤在牛车上的大队频频侧目,眼神里又是好奇又是羡慕,酸溜溜的议论也不少:
“呦呵!红旗大队今年出息了!拖拉机都开出来了!”
“显摆啥啊,捞鱼又不是看谁车好!”
“还不是沾了那打虎英雄的光…得意什么。”
黄云辉他们刚跳下车,就撞上一道带着敌意的目光。
旁边,江南农场大队的人堆里,一个穿着半旧黄棉袄、头戴皮帽子的壮汉,叼着烟卷斜着眼打量黄云辉。他身后跟着几个流里流气的跟班。
“呵,这不是打虎英雄黄技术员嘛?架子不小啊。”那壮汉吐了口烟圈,阴阳怪气。
身后两个跟班立刻帮腔。
“猛子哥,您瞧见了没?人这风光着呢!一会儿捕鱼,可别风头太盛,闪了腰!”
“显摆什么呀不就奖励了一台拖拉机吗?”
“走了狗屎运而已!哪儿有我们厉害?”
魏猛嗤笑一声:“打老虎是走了运,这河里的鱼滑溜着呢!可不会傻乎乎往枪口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