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花黑着脸,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就对了嘛!”胡卫东立刻又换上了笑脸:“这才是黄技术员的好长辈!觉悟就是高!”
“那您二位先歇着!我还得去席上帮忙,黄技术员那儿离不开人!”
胡卫东说完,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留下宋桂芳和王金花,站在破败的院子里,看着那黑洞洞、散发着霉味的破屋,闻着远处飘来的诱人肉香,听着隐约传来的热闹划拳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夜风一吹,冻得两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宋桂芳扶着王金花,深一脚浅一脚地挪进那冰冷的土屋。
屋里连个油灯都没有。
借着破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天光,摸索着坐到那冰凉的土炕上。
炕上连张完整的席子都没有,破洞里露出的土坯硌得慌。
“这…这啥味儿啊?”王金花吸了吸鼻子,一股子骚臭味。
宋桂芳借着光往墙角一看,差点吐出来。
那墙角黑乎乎一片,还堆着点干草,分明是以前当茅坑用的!
“呕…”宋桂芳干呕了一声。
“娘…这…这咋睡啊…”宋桂芳带着哭腔。
王金花气得浑身发抖:“作孽啊…为了那个小畜生…作孽…”
远处,流水席上的喧闹声、劝酒声、欢笑声,隐隐约约,像针一样扎在她们耳朵里。
更显得这小破屋,像个冰窖。
婆媳俩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上,又冷又饿,闻着屋里的霉味和隐约的骚臭味,听着外面隐约的热闹,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好不容易熬到夜深了,外面渐渐安静下来。
可她们还是冷得睡不着。
“阿嚏!”王金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