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万一眼便知他这个宝贝女儿言下之意,轻轻拍拍她手背,使了个眼色“好了,快去看看你娘,她日日都在惦念你”
“公子,姑娘请”
整座宅邸倒不似她想得铺设华丽,却是深沉宽阔。青石地面扫得一尘不染,东西两侧各是曲折游廊,游廊上方挂着灯笼,自西侧游廊向前跨过门槛,入眼便是正中修剪精细地花园,西边有一小处半湾流水,沈三万、姬瑾言谈至兴浓,丫鬟见了众人毕恭毕尽躬身行礼。
一行人绕过花园向东侧行至正堂,门前丫鬟迎着行礼。堂前左右两棵梧树前,挂着一只金丝笼,里头金丝雀跳唱啼音流转。迈至堂内,两边又大又阔的红木交椅,一几一案全是紫檀木的名工雕工,墙上挂两幅大锦屏,中间挂着西洋自鸣钟。下方主案黑漆红木茶几上袅袅升烟,满屋异香。
穿过正堂便是“玉珍阁”,丫鬟掀开珠帘,三人归坐,外头丫鬟接连端上珍馐,美味佳肴自不必多说。
“公子。。。。。。这位姑娘是?”
空气一凝,沈三万忙补充道“姑娘恕我唐突,沈某只是不知该如何称呼?”
“沈老爷言重,我姓肃单名一字颐”她不卑不亢道。
沈三万连连点头,眼底带笑“姑娘虽帷帽遮面,言行举止从容大方,家中那疯丫头若像姑娘这般心性沈某便省心了,倒也是足见令尊的细致教养。”
肃颐黛眉轻蹙,余光飞快瞥了眼姬瑾渊,心头冷哼一声沈三万这话里表面是恭维,背里却是试探家底,倒给他行了方便,此话如何接得。
她嘴角浮出一道苦笑“说来惭愧,前几月肃颐遇险,前的事至今还未记起。”
对面面上一诧,浮上肃然之色“竟是如此?姑娘如今身子可好?我观肃姑娘与家中顽劣岁数相近,可怜天下父母心,沈某也是心痛的紧!若有需的要的姑娘尽管开口就当自己家一样”一番话说得痛心疾首,就差没锤着胸口一把鼻涕一把泪。
肃颐无意识扫了扫他一身横肉,指尖绞起素帕往面上一掩“多谢沈老爷,许是马车颠簸,眼下身子有些不适,肃颐先行一步。。。。。。”
沈三万闻言,别过头沉声吩咐“梅梓,领姑娘去沁雪院住下,不可有一丝怠慢!”
丫鬟将她与春扶领至沁雪院。
她坐在案前,捂着胸口,自入大兴那刻起,心间像压着块大石一样,堵着发慌。
春扶斟了杯茶端至她身前“夫人”
“春扶,寻两套男子衣裳来。”
……
俩人脚步匆匆出了门,不想,方出院门就与沈元宝撞个正着。
“哎呀!没长眼吗”
沈元宝抬头一看,倏地面上泛红,连带着红到了耳根处,眼前男子——面带素白面具,一袭雾白锦袍,身形清瘦,但身姿挺拔。
见其双颊红霞,肃颐一愣。
只听沈元宝别过脸,声音糯糯开口“公子,你……你是哪家公子,怎么出现在内院”
她霎时惊掉了下巴,有些哭笑不得。此女不是痴恋姬瑾渊?
她喉间忍不住一下吞咽,压下嗓道“姑娘,匆忙之际多有得罪,眼下在下还有要事,若他日有缘再见再与姑娘好生致歉”
话音刚落,手中折扇一收,衣袂飘起,走得飞快。
“喂!”
她一路头也不回疾步走出沈府。方才松了口气。
“夫人。。。。。。。啊!痛!”春扶刚张嘴迎头吃一记扇敲,瘪了瘪嘴,揉揉头,纠正道“公子,我们去哪?”
“青楼”
春扶大惊,磕磕巴巴道“什么!不不不不不可!我们。。。。。。。。”
肃颐当头又是一记敲“有何不可,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再说我们如今可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