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醒醒”
睡梦中听着有人轻声呼唤,她揉揉双目掀开眼帘,瞥眼窗外天色已然深沉,出声问“何事?”
“夫人,不对劲,这条路不是到缈仙谷的路”春扶压着声颤道。
闻言,肃颐倏地坐起身来,面色凝重问道“先前马夫是什么底细”
“陈伯年过六旬,五年前丧偶,夫妇二人过了半辈子也没个一男半女,膝下并无儿女承欢。。。。。。。”
话音刚落,外头又一阵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传来,车身左右摇晃起来。
肃颐食指撩起车帘一角,眸中谨慎探了出去,夜色沉寂,凉风迎面穿来,她冷不丁身子一颤,脊背不自觉隐隐发凉。
以往回缈仙谷,过一处颠簸,随后道路皆为坦途,越至巅处,两边的树越低。此时马车虽是上山,山道略显颠簸,整个窗外漆黑一片无光亮,足以说明道旁两侧的植被繁茂高大,树叶层叠交错像两堵黑墙掩地严实。
“夫人,难道我们要死在这儿了?”春扶刚问出口就恨不得掌自己的嘴“呸呸呸!”
“求菩萨保佑,春扶一生谨小慎微,连只蚂蚁都不曾踩死……连口肉都省着最后才吃,这份不忍之心菩萨定看在眼里了,菩萨快显灵看看春扶,春扶不想死”春扶双眼紧闭,双手合十,口中不断念叨着。
见状,肃颐嘴角一抽,故作沉思“原来省着肉是不忍心吃?想春扶如此有慈悲心,以往太为难春扶了,往后便食素吧!”
“啊?”春扶嘴巴张大,好半天反应过来,别别嘴一脸颓丧“夫人快别打趣我了,春扶胆小不比夫人,这会儿还笑得出来”
肃颐闻言摇头,轻笑道“无非求财谋利、害人性命两者之一,若害命又岂会多此一举?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春扶愣愣点了点头。
此时马车外头漆黑一片,天上寥寥几粒星子,月亮不知隐到了哪儿,只听周遭虫鸣声不断。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下一秒,突然骤起一道寒光,长刀猝不及防掀起布帘“下车!”
主仆二人见长刀横在眼前,身子一僵,立即起身,摸黑下了马车。
肃颐相望之际,又听身后传来厉声催促“快走!”话音未落,“噌”地声,长刀带着风劲横逼二人身侧。
春扶当即被吓得脚下一崴,忍不住怨怼起来“走走走,路都摸不着怎么走,乌漆嘛黑你倒是指个路!”
歹人闻言稍一怔,手中刀收起,绕过她上前两步“我劝你们别想着逃跑!这片山头夜间有凶兽出没,不想死得太难看,被撕了腿脚就少动心思!”
下一秒,不知从哪摸出火折子,四周瞬间亮堂起来。
他毫不避讳地瞪了二人一眼,大步向前迈开,于两人身前带起路来“跟好了!叫虎豹叼走了我可管不着!”
三人正前方一条直上百余级长阶,宽约一米,自底部直延顶部,石阶凹凸不平,两边栏起,石阶左侧紧贴苔壁。
肃颐蹙眉紧随,视线无意识瞥了眼右侧,顿时心头骇然,右侧漆黑一片,而中间空了大截深不见底……不是悬崖是什么!
指尖轻拂心脏,定睛稳神,身子不自觉往左靠了靠,脚趾紧扒着鞋面,脚掌每一步都踩的密实,每一下都踩得稳健。
不多时,行至高处一路绕至山后,入眼一处洞穴。
“跟上!”
肃颐眉心紧拧,指尖提起裙摆紧随。
方入洞口,顿感凉意徒然加重,寒气自四面八方裹挟而来。顺步向前,忽见岩壁下方沿路摆放石块,石台燃着微弱烛光,烛焰明明灭灭,连带整个山洞忽明忽暗。石壁上寒气凝结成珠顺势滑下而后滴落在地,细听之下隐约听见几下滴嗒轻响……
一阵穿堂风呜咽而来,整个洞穴多了股诡异。
春扶不由搓了搓胳膊,浑身发抖“……夫人,这地方阴森森怪吓人……”
前头那人冷哼一声“不中用的东西”
那人话音刚落,忽觉一股暖风迎面飘来,她眸中一亮,开口道“有暖风,出口不远了”
果不其然,又行了十余步,便出了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