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二零二五年春节前五天,陈亦熙母亲发了一条信息给她,得知又是一个“无家可归”的窘境。
今年,她不想一个人过,于是决定去芳芳家共度佳节,对此她也十分欢迎。
简略收拾了一些行李,踏上异乡。
芳芳的眼角似乎有些青肿,默不作声地在后厨洗着碗,小孩也不敢作声。
赵大刚把酒瓶狠狠摔在地上,小孩被吓得耸肩,大哭地跑去妈妈的身后。
“业绩越来越差了,你干什么吃的?别人顾客摸下你就大惊小做的,怪谁?怪你自己穿的太暴露了!”
陈亦熙站在面馆门口,多年未见,赵大刚没认出来,但芳芳的眼神对着她躲闪,似乎暂时不想让她进来。
赵大刚发泄完心中的怒火,就开始边清理着一地的玻璃,边对着芳芳说对不起。
眼看不太对劲。
陈亦熙进去,喊赵大刚给她上了一碗面,变脸比翻书还快,好声好气地招呼她坐下,转身亲自进后厨给她下面。
后厨内,即使嘈杂,但还是能听到骂声:“一边去啊,没看到有订单了吗?别碍事。”
那碗面端上来时,陈亦熙吃不出任何味道,味觉如同失去了作用,一言难尽。
赵大刚变了一个人似的,她想芳芳最近的日子估计没那么好过。
他被一个外卖订单支走,给顾客送上门。
芳芳才敢从后厨内出来,陈亦熙看着她的穿着,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只是一件普通的外套加围裙。
陈亦熙敞开了问她:“你是不是被家暴了?”
芳芳抑制着眼泪掉下来,握着她的手诉苦:“他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孩子都那么大了。”
说着,芳芳撸起袖子,手臂上呈现出一片密密麻麻的淤青,她是有多疼啊,孩子变成了她无法逃脱的枷锁。
陈亦熙没法鼓起勇气再继续看下去,猛地把她拥入怀里:“我带你逃吧。。。。。。报勾吧。”
孩子不是她真正的枷锁,我又能怎么找到那把钥匙,把她解救出来。。。。。。
芳芳奋力推开陈亦熙,摇摇头:“不能报,孩子还那么小,以后会影响念书的。。。。。。”
陈亦熙心里一股无名火,破口大骂:“那你没考虑离婚吗!这种人跟着他干嘛!你就只有孩子了吗!就不能先有自我吗?”
那碗面“嘭”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她俯下身子徒手抓着面条,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
芳芳哽咽地说:“可是我很爱他啊。。。。。。能有什么办法,我不能够忘记。。。。。。曾经他为我撑腰的一瞬间。”
陈亦熙蹲下身子一同帮她收拾着“残骸”,她不敢跟她对视。
陈亦熙继续说:“爱不能成为他伤害你的理由!放弃吧,不行再找一个。”
誓言只有在被爱时,风生水起,失效后物是人非。
捡起那份“勇气”,就能好好生活吗?
她说,不能。
赵大刚回来,见到地上一片狼藉,装模作样地在陈亦熙面前收拾利索。
不忘假惺惺地关心她:“有没有被烫到?等我重新给你做一碗吧,这些东西就让她收拾就行了,你不用动手,实在是抱歉。”
陈亦熙跟他解释她是芳芳的朋友,过年期间得在这儿借住一段时间,他表现地非常欢迎,丝毫没有一句怠慢。
临近打烊,陈亦熙随同他们一起回到了居住的地方,赵大刚的父母也在场,时不时阴阳两句:“水电费该交了,芳芳要记得哦,不然一家子该喝西北风了。”
芳芳点点头,没有一句反抗。
芳芳带着陈亦熙进了客房,途中也是闭着嘴,不敢跟她多说两句话。
陈亦熙试探性问她:“今晚能跟我一起睡吗?我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