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说:“其实我家庭环境不好,我每周放学回家都要跟我爸独处一室,他要求我跟他做那种事情,我不肯,他就打我。”
沈然说完,指着身上的淤青,好像在向她求救。
可陈亦熙那时并没有读懂她想表达的意思,她开始抓耳挠腮,握着沈然的手,深情而天真地问她:“那种事情是什么事情?”
沈然一脸无语,白了她一眼,不想解释。
陈亦熙变着花样求她快点说,沈然只好不耐烦地又重新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地回答,生怕别人听到。
“就是,大人的那种事情,你不知道亲人之间这样是很伤害人的吗?”
陈亦熙好像理解了一点,但没有戳破。
突然之间陈亦熙有点心疼她。
换作是我早就想不开了,她怎么还那么乐观,让我敬佩不如。。。。。。
当时陈亦熙也不理解,为何最至亲的人也会伤害自己,不应该疼爱不及吗?也许有些人是人,有些只是披着羊皮的狼。
陈亦熙也对沈然说了最近的秘密,郑重声明交换秘密!谁说出去其中一个人的秘密就绝交!
陈亦熙说:“其实我生病了,是那种会让人瞧不起的病,脑子有问题那种,控制不了情绪,还要每天吃药。”
沈然一脸震惊又好奇地问她是什么病,她说是重度抑郁症,加重度焦虑症。
沈然跳起来说:“那也太酷了吧!我听说得这种病的人都特别细腻温柔,但是你哪里温柔了?”
岂有此理,居然变相说我不温柔!
为什么觉得温柔?
可能她也经历过相似的事情,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想让旁人受到一丁点伤害,宁愿伤害自己,都不想让别人察觉自己的痛苦。
明明自己都瞧不上自己,还指望谁瞧得上自己,即使自己瞧不上自己,也要乐观面对一切困难。
陈亦熙最后安慰她说:“如果世界上没有爱你的人,你也别气馁,因为爱你的人算我一个…”
沈然拍了拍陈亦熙的肩膀说:“也算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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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下半年,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发展成班主任重点关注对象。
学校也分三六九等,成绩不好就得分配到差班去,陈亦熙从初一重点班,阶梯式地变成中等班,再变成差班。
她并不怪自己,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有很多顾虑,还是无人敢诉说,憋在心里默默变成内伤,难以治愈。
躯体化也非常严重,严重到根本没有心思去学习,偶尔也会变成帕金森患者,幻觉幻听让她喘不过来气。
她深知这是一场跟自己的较量,也不甘心就臣服于它,每天浑浑噩噩过着初中最后那些日子。
压死最后一根稻草还得是种稻子的人。
自从父母离婚,陈亦熙的父亲便发了疯一样输出:“既然你妈转身找别人了,你也跟你妈一样吗?你就不能看看爸爸多可怜吗?爸爸是等不了你妈妈了,毕竟心都不在我这里了。”
陈亦熙脑袋里疯狂回忆起童年时期,父母的争吵不休,生意不好就骂她是废物。
陈亦熙偶尔不听话了,他就会拿皮带抽,姐姐不听话就把她吊在树上打。
母亲选择挣脱束缚,那个困了他十几年的人,终究不是眼前人。
也许是在这种环境长大的小孩,心理会比其他正常家庭的孩子敏感一些吧……
选择过很多离开人世间的方法,却迟迟不敢往最大伤害程度去折磨自己,原来我也是怕死的人啊。
应了那句:想死又不敢死。
可我何尝真正想死?我们只是想被爱,去感受爱的温度,在充满阳光的房子里生活,也是一种错吗?
当然不是,只是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