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森林里,就算怪物来了也会有脚步声,可绷带人就像是凭空刷新了一样。
归时也意识到危语还有子弹,转头看向沈伏年,他却无视。
船只驶离码头有一段距离,危语才站起身,朝着岸边看去。
她还没站稳,身体就失去了知觉,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倒在了甲板上。
在彻底闭上眼前,能看到十七他们全部倒了下去,一个一个人摔在甲板上发出咚咚咚的闷响。
感觉不到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能条件反射的睁开眼睛,在她的视角里晕倒到苏醒只有几秒的时间。
眼前不是游船,而是洁白无瑕的盛大礼堂,彩色的玻璃刻画着她看不懂的图案,整体洁白奢华,空间宽广。
她揉揉脑袋,各种精美的雕塑在墙壁上,有人也有动物,正中间竖立着巨大标识。
权杖两侧盘桓着蛇,顶端展开一双羽翼,通体黄金制成,是典型的卡杜修斯权杖符号,光凭外表来看也能确认是个正向标志。
往前走了两步,卡杜修斯权杖的黄金质感就让她目不转睛。
“欢迎来到象限之内。”
这声音是悲悯的,却又带了丝压迫性的威严和沉重,和这里的环境很适配。
“危语,准备好赎罪了吗?”
“罪?”
危语转过身,看见了那人的全貌。
及地白色制服,长袖外袍,金丝镶边,亮堂的光照下可以看见白色布料显示着银色暗纹,贵重繁复,白色长发到达地面,发尾渐变成金色,中分刘海,白色面具上仅露出金色瞳孔,看身形是个男的。
“我有什么罪?”危语嗤笑一声,她读懂了这人的话外之意。
“你杀了什么人,就有什么罪。”面具人不被她的反问惹恼,仿佛是往海里扔了一块石头,沉没后还是原样,激不起浪花。
“你是来替他申冤的?”危语不屑的冷哼道。“法院和法律都已经明确这个案子,他要杀了我,我正当防卫,我没错,为什么要赎罪?”
“你没错?”面具人抬起脚往前行走,一步步踩在地面上让人不禁想要后退。“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我的案子已经结案了,如果你是想翻案就去法院,不用在这里恶作剧来整我。”
危语就差把“我要骂你了”写脸上,止不住的厌恶眼前这个人。
“想替他做主就走正规程序,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弄出这些非自然效果的,但现在既然见面了,要么直接杀了我,要么就放我出去,省的浪费时间。”
“危语,你真是不知悔改。”
面具人的语气很奇怪,不算责备也不算感叹,只是叙述事实。
“我不为任何人做主,也不替任何人申冤,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
“你的职责就是非法囚禁别人?还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说我有罪?”
“那就重新介绍一下,欢迎你来到象限的审判庭。”
面具人略微抬起下巴,金色瞳孔俯视着她。
“我是审判长。”
“象限的审判庭是什么?怎么,要给我重新请律师辩护吗?”危语的确如他所说,毫无悔过之心。“真要是把我关进去,你最好想点让我生不如死的法子,要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墙上。”
“这么嚣张?”审判长的声音斯文,说的话却恰恰相反。“我确实有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
“哦,那需要我现在死给你看吗?”危语说的轻描淡写,自从忘记了什么之后她就愈发不在乎自己的命。
用亲人或者朋友要挟她都不够,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活下去,有些记忆就像命,忘记了也就不存在了。
“这个世界每分每秒都会有人死去,只有你珍视这条命的时候,它才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