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宵晴举起鹤嘴锄,朝着松软处奋力砸下。她试着站起身,以便于更好的使力,一下两下,岩壁比想象中脆弱,十几下后,终于砸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一缕极细的光束刺破黑暗,射入涵洞。她眯起眼,凑近那个细小的破口。
外面艳阳高照升,强光刺得她眼眶发酸。
她凑上前看,果然如她所料,洞外并不是平地,破口下方约一米处,是一条浑浊不堪的死水沟。水面上漂浮着腐烂的水草、不明的动物残骸、泛着油光的泡沫。
味道已经飘上来了,霍宵晴下意识想吐,但是她已经胃里空空,只能呕出些酸水。
真的要从这里钻出去吗?
还有别的办法吗?
她好像别无选择。
她举起鹤嘴锄,发狠地扩大那个洞口。碎石簌簌落下,更多的光涌进来,照亮了涵洞一角。
岩壁渗水,地面污秽,她方才挣扎的水坑泛着浓厚的暗绿色。
如果不逃出去,在这里继续等死吗?
门外好像又有脚步声传来……
没完没了吗?
横竖都是死!
霍宵晴再不犹豫,丢开鹤嘴锄,咬牙将身体挤向那个刚刚能容肩通过的破口。粗糙的岩砾刮破皮肤,她闷哼着,奋力向外蛄蛹。
她的身体坠入那个臭水沟,污秽瞬间淹没口鼻。她不敢呼吸,拼命划动四肢,不顾一切地向前游。
她要活下去,没有什么可以打败她!
水沟并不大,她游到了边,手脚并用地爬上岸,湿透的衣衫裹满污垢,左腿刚一受力便痛得她眼前发黑。她咬紧牙关,用右腿单脚跳跃着。
这里她记得,是沧江的最南端的金石村,是最人烟稀少人迹罕至的一角。
她浑身脏兮兮的,被水草缠绕的头发糊在脸上,缠绕在她脖子上。她在阳光下一瘸一拐地奔逃,一刻也不敢停地寻找着人烟,寻找着能庇护她的地方。
实在不行,至少有干净的水源吧……
终于,就在她快要看到江水前,她彻底倒下了。
这个烂透的世界,我放弃了……
日头悬在中天,却是冬日里那种苍白无力的晴。阳光淡薄地洒向大地,江面泛着灰蒙蒙的冷光。
拐角处,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婆婆徐徐走来,她看到前方地上躺着一个人,眼皮都没多抬,果断绕开。
就在她即将擦身而过时,地上的人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脚踝,声音虚弱不堪:“救…救我。”
我不想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