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乐安心中一怔,这人在试探她。
即使她已经将张阿乐的全部底线交给了他,他还是不信她。
她的脑海中反复思量,该怎么让他信任她。
她真的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一心只想为母亲报仇。
“大人和别人不一样,阿乐对别人一定守口如瓶。但在大人面前,一定知无不言,绝无隐瞒。”后面四个字晏乐安说的铿锵有力,咬字极重。
他既然试探她,那她只要足够真诚,哪怕他现在不信她,她也相信,有朝一日,他一定会被自己的真诚打动。
等到时候哪怕毒药未起效,杀他那岂不是会变得轻而易举。
“呵---”
“你最好是!”萧玄凛双眸微微一沉,没在说话。
萧玄凛手中的茶水蓦然坠地,他垂眸望着满地狼藉,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眼底带着似笑非笑的笑意,轻轻抬眸扫过晏乐安骤然失色的脸,漫不经心道:
“这茶,倒是烫了些。”说完不给室内女子丝毫反应的时间便起身离去。
晏乐安看向被溅上茶水的脚腕,这茶水分明早已凉了。
这人就是在消遣她。
她好想逃。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来向他讨这份恩情,恩情没讨到,反而差点葬送性命。
到头来,他还要不停试探她。
可是,如今已入了这镇北王府,也只能早一步看一步。
倘若有朝一日,她报仇雪恨,必定要狠狠的折磨她,一报她这几日所受的耻辱。
“姑娘,世子说让奴婢以后留在远月阁伺候您。”
银月脚步轻盈的走进来。
“照顾我?”晏乐安手指指着自己的脸,满脸不可思议。
这人良心发现了??
终于信她了?可看他刚刚的表情,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难道是她看错了,他可能天生就喜欢冷脸,也可能是她刚刚伪装的太好了,他终于信了。
晏乐安想到这里,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意。
语气欢快的指挥银月:“把茶水换了,以后远月阁就不喝茶了,大人不喜欢。”
“这套茶具也处理了,大人可能不喜欢这个花纹,刚刚都摔了,以免以后看到又摔,怪浪费的,这么好的东西。”
她兴致勃勃的说了一通,实在是有些累了,于是一股脑的坐在凳子上。
“公主,这样会不会演的有点过了?”银月压低声音出口说道。
晏乐安看了眼门外已经看不见身影的萧玄凛,又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不会。既然要演,就要演的像点。”
如果萧玄凛还在,那肯定能一睹晏乐安这变脸速度。
厢房内女子坐在梨花木凳上,身姿笔挺,手中拿着的赫然是刚刚萧玄凛拿过的茶杯。
她的眼眸漠然的盯着那只茶杯,脸上未施粉黛,肤色是近乎苍白的冷玉色,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周身冷冽,让人望而生畏,不敢轻易靠近。哪里还有半分这几日的怯懦柔弱之态?
“公主,您当真要住在镇北王府?可依奴婢这几日的观察,世子对您的态度极为冷淡疏离。更何况,您如今又是顶着旁人的身份。万一他真的起了杀心,奴婢实在是担心。”银月的面上满是忧色。
她是公主十年前安插在镇北王府的眼线。这十年来,她安心做好一个婢女的本分,暗地里与公主保持着联络。当得知公主决意要入府的消息,她思虑再三,主动向张嬷嬷请缨愿意去远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