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仍旧昏迷,穿衣时你注意到他身上的外伤已经明显有了要结痂的迹象,他自愈的速度快到令你感到惊讶,然而身上的温度却比你走时更高了,这让你感到担忧。
你把特制的秘银锁链从床头取下来换了位置,这才推开门请老太医进来。
这位跟随你见过许多风浪的老太医依旧被你床榻上的风光震撼得不轻。他目不斜视的走近床边,整个人的脑袋埋的比搭在床边诊脉的手还低。
许久之后,老太医低垂着头瓮声瓮气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这位公子因外部损伤,丢失了大量气血有些伤了根本,好在他体内所修功法奇特,生机连绵不绝,如今已并无大碍,只需……只需稍稍休息就好。”
你让他抬起头来说话,老太医不肯,一颗花白头发的脑袋几乎要垂进胸腔里去。
“你哄骗我?”
“老夫不敢。”
“老太医,我亦是习武之人,他这样的温度再烧下去,不说痴傻,怕是性命不保都有可能。”你嗤到,语气语重心长,眼眸微垂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寒光。
“你家门前那两个新收的药人,是河南府少尹赠送与你的吧。只是他与司马斗生斗死这么些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那老来得子的宝贝儿子是死在了谁的手上……?还有你那远在太仆寺里喂羊的……”
“冤枉啊大人——老夫绝无背叛大人的情形啊!!”
老太医“噗通”一声跪倒在你面前,打断了你的话,头磕在地板上砸的砰砰作响。
“公子发热实属所修功法导致,待时间过去自然能够好转。如果强行用药,只怕会影响功法运行。大人若实在有不放心,只需替他纡解一下,将体内多余的纯阳之气排出体外,高温之症自然便能够缓和。”
……
啊。
纡解。
纯阳之气。
你身体迟疑僵住,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你当然看过那些坊间流传的禁书,因此你理所当然地知道太医在说些什么。
你感到面上有些尴尬,语气仍旧不显:“方才为何不讲。”
老太医抬头,哭丧着一张脸:“贵人间的床笫之事,老夫哪里敢多嘴置喙,再说此事要让大人……”
他支吾了一下,眼神瞟向你拴在床板下的银链,又被烫回:“这位公子本就无碍,哪有让大人委屈承受的道理……”
你感到有些头痛,挥手示意太医起来,阻止了老太医接着往下说下去。
老太医起来时小腿还在明显的打着颤,但依旧非常有职业素养地请示了你是否也需要看看内伤。
你拒绝了太医的好意,他临走时还是求了笔墨给你写下了几副回元的方子。
你本想连夜送老太医回府,但太医以你有内伤不宜动武为由坚持、坚定、并坚决地拒绝了你。于是你安排老太医住进了西院空着的厢房,老太医怕黑,你给他翻找出了好几根蜡烛。
待你安顿好一切,披星踏夜回到主院时,思及老太医的话,却是有些踌躇不敢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