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酒见莫望神色复杂地盯着自己,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吗?”
莫望这才松开眉头,放柔语气道:“没有。”
然后对许酒笑了一下:“已经考得很好了。”
许酒松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是忍不住觉得愧对莫望的辅导,正要说些什么歉意的话,只听莫望开口:“你数学作业写完了吗?明早要交。”
莫望无比平静的一句疑问堵住了许酒要出口的话,甚至噎得她愧疚全无。
“完了,我还没开始写!”
许酒一拍大腿,赶紧翻出数学习题册与莫望一同奋笔疾书。
两人互相沉默着认真做题,许酒在做完选择题后,冷不丁又问:“你真的没怪我?”
莫望头也不抬地回答她:“我要是怪你就不会提醒你做数学作业。”
许酒思索一番,点点头:“嗯,也是。”
“嘿嘿,我们小莫老师果然最好了。”许酒欠揍地嗲着声音说。
莫望抬头神情复杂地盯了许酒一会儿,然后默默将凳子往外挪了一点。
许酒脸皮厚,全然不管莫望的嫌弃,抬着凳子也跟着她往外挪,恨不能直接粘到她身上去。
就这样莫望往外一点,许酒也跟着往外,直到莫望半个身子都在过道里了,许酒才挪回去,拉了拉莫望:“好啦,不逗你了,快挪回来吧,你都坐过道里去了。”
莫望懒得理她,挪回来后依旧不发一言地低头做题。
许酒却陷入惆怅,也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和莫望像别的朋友那样手拉手和随地大小抱。
如此想着,许酒的视线不觉间落到莫望握笔的手——腕子细得一只手就能轻松握住,手背上的骨头因用力而凸起,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
就这样盯着盯着,许酒渐渐觉得面颊有些发烫。
她倏然回神,拍拍脸颊试图降温。
“许酒啊许酒,做题做题,你在干什么呢!”
许酒内心吐槽自己,赶紧驱除杂念进入状态认真做题。
可惜的是,许酒只和莫望只做了一个月不到的同桌。
再一次月考过后,她们班主任突发奇想,取消了按成绩自选同桌座位的模式,改为他自己内定。
莫望被安排与班长同桌,而许酒则被安排给了原来的同桌——和她成绩都属于中游水平的一个女生。
许酒为此抱怨了好几天。
不过好在许酒坐得离莫望也还算近,就在她右下方,她一抬头就能看见莫望。
而且,就算不做同桌,每到课间午休,许酒也常常霸占莫望前桌或同桌的位子。
有时陪莫望聊聊天;有时就是许酒单方面输出,莫望偶尔回两句;有时两人都沉默着,许酒在一旁发呆,看莫望写作业的样子。
莫望也不似曾经那么沉默寡言,回复许酒的话变多了,有时甚至会同她开玩笑。
许酒本就属于比较外向的,在班上的朋友也开始慢慢多起来,她常常游走在各个小团体之间,谁都属于,又谁都不属于。
但不知不觉的,在团体间游走分走了她太多精力,以至于她无意……
不,现在想来,她当时是能意识到的,她冷落了莫望。
她找莫望的次数变少了,买了零食也不再第一个分给莫望,甚至有时根本想不起她。
她和别人一起出去玩,逛街、看电影、跨年……都不是和莫望。
为什么会这样呢?
或许是她沉溺于人缘好的虚假幻象,或许是她渐渐厌倦了莫望总是不冷不淡的回应。
还是,因为莫望看似无意的一句话……
只是,她自大地认为,莫望已经被她的热情“收买”,就像曾经无数个过客般的朋友,到时候就算关系变淡,也不过就是能玩玩,不能玩就拜拜。
所以现在她想去与别人交好,把精力更多地放在别人身上,融入更大的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