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常斌带着年幼的常汐来柳弘县开了家小客栈,常斌心地善良收留了所在街道上的乞儿唤作常二,当做自己亲儿子养。小店价格亲民、环境干净、服务也极好,于是名气大噪渐渐做大。
不料,树大招风,当地的地头蛇盯上这家蒸蒸日上的客栈,某天来了一大帮子五大三粗的汉子进门就嚷嚷着交保护费,扬言不交就砸了这家店。其他被抢了生意的客栈都在等着看笑话,不曾想常斌竟还是个练家子,抄起旁边的扫帚就上,三下五除二就打得一帮子人抱头鼠窜,自此奠定喜盈客栈“柳弘第一客栈”的名号。
常二讲述喜盈发家史时,眉飞色舞,自豪劲挡也挡不住。随后情绪急转直下,“再然后就是我刚说的那样,汐妹和常叔先后失踪,投了不知多少银子,流氓闹事闹得生意也做不下去,眼看着客栈就要走投无路了,那群势利眼的下人跑的没影,。唉、这客栈我真的守不住了。”
几人明显听进去了,脸上或明或暗挂着唏嘘。
“嗯,我们已经知晓,既然常斌是在调查常汐失踪过程中消失,不如先从常汐开始调查?”魏书率先打破沉寂氛围。
“哦,我突然想起来,之前请大师算过,说是邪气入体,因果报应……总之邪门得很。”常二挠挠脑门,迟疑道,“我们家汐妹能有什么因果报应,估计也是胡说八道。”
“常小姐失踪之前可有接触新人?”许佑宁沉了沉声,开始询问。
“嗯……没有。”常二紧锁着眉头,思索半天才肯落下答案。
“那有什么征兆吗?比如情绪上或者行为上的异常?”安璟阳装都不想装了,一门心思只想探案。
常二也没因为安璟阳年纪小就忽视不理,反而激动得说,“有,汐妹有几天总是思虑重重的样子,不过问她说是晚上没睡好。”
“然后呢?没接着问吗?”辛鱼着急了,急躁地用手指点点桌子。
“我一个大男人成天关注自家小妹所思所想才奇怪吧。”
众人对此无话可说,接下来的问题基本都得到否定回答。几人只好转向询问常斌,同样,也无所收获,就好似两人只是平常的离家,一筹莫展。
“不知可否前往两人房间调查一番?”魏书试探地问,毕竟这要求或许有些冒犯。
常斌带着女儿开客栈的时候没想过再在外面租间屋子,就搁客栈里面占了两间永久客房改成了卧室。
常二内心纠结一番,还是咬牙同意了。毕竟两人失踪这么久了,就连自己对两人的生还的希冀都渺茫,不过是求得他们“尸骨还乡,入土为安”罢了。
常二恭敬地请几人来到了常汐的房间,“这就是汐妹的房间,平时除了常叔和李家小妹没人会来。”
房间整体疏朗明净,镂空雕花窗牖糊着素白油纸,窗下方落一书案,笔墨纸砚皆备,几本翻皱的诗集。桌上一陶瓷花瓶里的兰花因水干涸而枯萎,只需几眼便可知常汐是位秀外慧中的女子。
没有过多耽搁,几人便开始搜寻线索和踪迹。
……
许佑宁走到窗边,细细寸寸地看和摸索,直到一抹不起眼的灰土引起了他的注意。微微停顿了一下,他立即推开窗户,果然,槛框上存在另一部分的尘灰与垂直面正好衔接。
“你之前说常斌擅武,可曾教过常小姐?或者……”许佑宁不想往糟糕的方向猜,拧着眉费劲的试探道。
常二很奇怪那人为什么会这样问,反驳道,“咋可能嘛,常叔说了,姑娘家就应该知书达礼,温婉贤淑,至于其他的一切有常叔。”
许佑宁了然,道出了自己的猜测,“常小姐的房间有人闯入过。”
“砰!”“什么!”常二着急又震惊,一时忘了自己在桌子底下帮忙找线索,猛撞了头。可现在什么也顾不上,龇牙咧嘴地爬出来。
其他人也纷纷停下来听着许佑宁的分析。
“槛框上有抹尘灰,像……鞋底纹摩擦所致,依据走向来看,前鞋印且朝向房间内,应是翻窗动作留下的痕迹。”
“莫不是常小姐被人掳走了?会不会是仇家闯入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魏书手摩挲着下巴猜测道。
“若是被掳走的话也该有目的,钱、权?可这通通没有。又或者,按你说的是仇家,依常二所言,喜盈客栈的仇家无非是地头蛇和被抢了生意心生不满的同行。”许佑宁冷静分析道,对上魏书的眼睛接着说,“而像地头蛇此类角色既是寻仇那往往是大张旗鼓,不太可能如此悄无声息。可若是同行寻仇,为了生意之事而下手害人未免也……”
常二正绞尽脑汁想常家到底惹了什么样的人,下一刻安璟阳招呼道,“这有几封信,好像也不是信,倒像是常小姐的自语。”
安璟阳举着刚从摞得厚厚的书集中抽出来的几张纸。
“昔君执我手,低语‘心相付’”
“感君惠赠小物,玲珑可喜。捧于手,暖在心,不胜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