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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赛罗岔口(第1页)

从那之后,丝黛拉总是外出,常常待在奥美尼亚斯宫里的图书馆。

奇威斯亚一战后,很多勇士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罗德里斯亚学院很多优秀的武指赫然在列,无数新秀又在战争里涌现,罗德里亚斯学院不得不聘请一群新的教师为这片大陆继续输入新的人才。

佩洛斯有比别人更长的岁月练习自己的箭法,早在之前罗德里斯亚的几届院长都找过她,请她作为箭法的武指。她推诿了很多次,但那次战争之后同她并肩的好友特里尔在巴哈罗人的奇袭中丧命。

她一直为能在罗德里斯亚教导这些明日之星而自豪,多么热烈而灿烂的一条生命,佩洛斯不能接受她的结局如此惨淡,不愿意她的这份感情随她消逝而溃散,便走马上任,课表上她的名字都跟着“特里尔”作为前缀。

只要罗德里斯亚放假,她都会去奥美尼亚斯宫找丝黛拉,但更多时候是西塞利人的领袖尤维纳和她聊近期的预言,或者将军欧塞斯带她参观军队的练习,丝黛拉就在旁边听着偶尔发表自己的观点。

难得独处一次也总是拿自己很好来搪塞佩洛斯,问她在查什么,也不答,只是摸着佩洛斯的头,关心她的近况,上课怎么样,学生如何,一起任职的老师能不能协调。不管她怎么问,丝黛拉总有办法避开。

偶尔佩洛斯被气狠了,连着几次不来,丝黛拉就会来罗德里斯亚的图书馆,等着她过去,一来二去也就消气了,毕竟谁也说不清她们还有多少次以后,多少个明天。

后来丝黛拉经常在眼睛上裹着赛西纱,整个人拢在厄苏布织的袍子里。她搞不清丝黛拉怎么会如此频繁地去预言,旁敲侧击,直来直往,什么询问手法都行不通。慢慢地丝黛拉留在奥美尼亚斯宫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经常在外往返奔波。

佩洛斯手足无措,茫然不已,这种无力如此熟悉,让她打起冷颤,仿佛回到几年前那个晴天的下午。罗拉的样子被脑海里起伏杂乱的波浪托起,痛苦掺进血液流到心脏,一搏一松之间,仿佛有无数尖针卡在里面,再顺着血管发往四肢,疼痛得让人止不住颤抖。

她伏在桌案上,下面压着各种学校的文件,甩甩头试图把自己从过往的水晶球里揪出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悲地发现,她几乎快忘记了罗拉之前的样子,她走之前最后一面冲击太大,冲刷掉了往前的种种模样。她拼尽全力试图回想起陪伴她们最久的那个罗拉,只能记起奥美尼亚斯宫朱莉斯广场上盛放焰火下她的背影,尼桑节里阳光下模糊灿烂的笑脸,一双黑色透亮的眼。一切的一切最终都变成了她在克罗亚雨季晴天里,微风库兹花丛下,挣扎痛苦灰败的面容,黯淡的眼。

佩洛斯把脸埋进臂弯,绝望地想着自己真是一个无情可悲的人,她们相处的岁月不及她们相别岁月的分毫,自己却丢掉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死亡窃走了她的生命,也在暗中篡改了她们的记忆。

她的离开是克罗亚永远的阴霾,她们从来不跟对方提这件事,雨季的晴天是每个人最痛苦的时候,所有人小心翼翼,唯恐这最混乱可怕的记忆再次笼罩眠塔,只是暗自里舔舐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们之间断开了,她们确实更珍惜彼此了,但对彼此的隐瞒也越来越多了。渐渐演变成畸形扭曲的关系,每个人之间都说不上几句话,就只剩缄默,死寂,实际每个人心里都清楚,那片乌云一直在,但是没人提,没人敢提。

直到缇娜的到来,克罗亚塔久违的有了生气,自从她们三个收到丝黛拉从莫尔拉族建成的新城发来的信之后,便火急火燎地处理交待好手头的事情,快马加鞭地往斯特里安赶。

等她们带着各种新生儿能用到的东西乘船穿过海峡回到斯特里安时,丝黛拉已经等候多时了。佩洛斯暗自算着时间,九个月或许更长,她没有见过丝黛拉。多普利斯和罗维娜,一个隐匿在苏格莱宁森林终日和斯得罗威族一起穿梭在林间河畔,一个在费兰妮瑞斯的平原四处奔波,探访每一个牧族。她们两个几年间都只用书信和邮鸟代替自己出现。

丝黛拉雪白的袍子裹着在大风里翻飞,黑色的头发被死死地辫在脑后,整个人印在幽绿的草地上,飘摇得如同一朵巨大颤抖的百合花,她愈发瘦削。丝黛拉原先也是射箭的好手,现在佩洛斯对于她还有没有力气瞄准目标深表怀疑。

她绑好船绳,丝黛拉伸手来抱她,胸口相贴,这是她们两颗心距离最短的时候,胸膛里两颗不同的心,搏动出相同的频率。佩洛斯的手轻轻划过她单薄的背,哪怕隔着几层布料,也能清晰的感知到她背后隆起的脊椎骨,温热又硌手,像是在烈阳下捡了一把鹅卵石,规矩地摆成一列,一块一块地排在佩洛斯的心里。

佩洛斯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里,嗅到了库兹花清淡雅致的味道,她摩挲的动作顿了顿。丝黛拉用手梳开了她被海风搅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随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从她的怀里退出去。佩洛斯转身看着她,任由风吹进自己怀里。

罗维娜挤上前缩在丝黛拉的怀里,把自己的脸埋进丝黛拉的颈窝,任由丝黛拉来回抚摸她的头。她似乎打算一辈子维持这个姿势,直到丝黛拉身后的几匹马都不耐烦的打了个响鼻,才低头从她身旁钻过去,开始默默地装行李。

佩洛斯无奈地从口袋里揪出一块帕子跟了上去。

丝黛拉面前的衣襟被濡湿了一片,贴在身上,海风吹过,热泪就变成冰凉的海水。

多普利斯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佩洛斯回想起路上一直纠缠她们的沉默,三个人打完招呼后就再也没有心力像以前一样寒暄嬉笑。前方的家园已是承载痛苦黑暗回忆的摇篮,每每午夜梦回,泪水打湿枕巾

汗水渗进床铺。胸膛高高地升起又沉沉地落下,肋骨从银亮坚固盔甲变成苍白诡异的囚笼,心脏仿佛被挤到无处可躲,蜷缩在肺的身后,它剧烈地跳动,肺在每一次呼吸间都挤出它偷偷存下的思念和痛苦。留存太久的东西变得腐朽酸涩,流进血管里,和血液一起送往全身,痛苦就这样恶毒地包裹整个人,无处可逃,无处可躲,只能在漫漫黑夜里无谓挣扎,辗转反侧。

绵延的雨季里,宁愿雨一直下,也不愿意它们给太阳放行,再次经历雨季的灿烂晴天。

多普利斯在路上只是望着前方出神,偶尔从灵魂飘摇的状态中打个冷颤,回到阳光蒸腾海水里飘着的船上。

一路上三个人纵然有千言万语,也都沉默不语。被压抑在心头的万顷乌云,回忆里灿烂阳光下,她们却被雨水浇得无所适从,触不可及的真相如同尖锐似针的雨箭一次次叩击她们千疮百孔的心门。一桩桩一件件,冷漠地分隔往日的欢声笑语,留下满地凄凉和遍体鳞伤的她们。

茫茫大雾前她们迷茫无助,就像此刻的船,被海浪催促着推走。

一路寂静,只有海风掀起船帆,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如同一座海中移动的孤岛,和大海一样沉默,表面的风平浪静下酝酿着波涛汹涌。

佩洛斯绕到马背后,把帕子递给背着身的罗维娜,她僵着身子接过帕子,佩洛斯就蹭上前,贴着她的背,把脸放在她的肩膀上,感受着罗维娜身体轻轻地抖动。热泪滚落被风卷得冰凉,砸落在她交叠在罗维娜身前的手背上,缓缓滑落,融进皮肤变成一道若隐若现的水痕。

过了一罗维娜挣开佩洛斯的手,去收拾行装。佩洛斯探头看了眼多普利斯她们,丝黛拉好像抬手轻轻地抚摸了多普利斯的脸,多普利斯还在盯着丝黛拉,两个人之间好像无话可说,又萦绕着千言万语。

佩洛斯顿感心力憔悴,皱着眉去和罗维娜一起把东西绑在枣红的老马特蒂身上。

没一会几个人就骑马往眠塔赶,在夜幕彻底吞掉余晖时回到了眠塔。

进门时突然发现原先空旷的前厅多出了一个蓝壁清水的池塘,旁边立了一座蒙纱双手持银瓶的瓷白女神像,清澈的水源源不断地从瓶子里奔腾而出,仿佛它容纳了整个艾默西亚的水,永不枯竭,但池里的水却没有发生一点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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