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青风问道:“对了,你和那韩小姐什么时候结婚?一起这么多年了。”
岳如轩迟疑了一下道:“韩柳情?分开了!实在搞不懂女人,刚开始明明柔情似水又乖巧听话,后来不知怎么就越来越麻烦。心情不好需要陪伴这能理解,自己家鸡毛蒜皮的事也拿来麻烦我,永远没完没了。烦都要烦死,哪里还敢结婚?”
青风一阵无语,道:“柔情似水又乖巧听话,自然就要依赖你仰仗你,那你替她解决麻烦不是应当应分吗?要分你也趁早,把人家青春耗完了,人需要安稳的时候,你嫌麻烦了?”
“这姑娘也是个恋爱脑,居然能被你哄这么多年。不过我也犯不着替她不平,当初你俩在一起时,你可还没离婚呢!这大概就是报应!不过你是真够渣的,以后没事别见闺女,自觉保持点距离。”
岳如轩心虚地讪笑几声,试探道:“有没有一点点可能,咱破镜重圆,一家团聚?”
青风猛然抬头,眼神盯在岳如轩脸上,“滚!”
岳如轩双手合十告饶道:“算我没说!不过真有一件事求你帮忙。你知道我那姨表妹祁云吧,嫁了个混账玩意儿,我都上门打两次了,死性不改。祁云也是个不长记性的,就被那家人拿捏住了。”
青风道:“这么多年了,还没离婚,留着老来伴呢?”
岳如轩愤愤道:“说起来就来气!姨妈和姨父糊涂,祁云懦弱心软,那混账是狗改不了吃屎,那家公婆更是无耻难缠,我是真不想管!”
“现在成死循环了,姨妈见祁云有伤,就闹腾一通把她领回家。然后那混账上门孝敬一番,她那婆婆跟着赔礼道歉,只说小囡在家乖的很,想妈妈呢,说过日子哪有上牙不碰下牙,家和万事兴,最后把人哄回去。”
青风看着岳如轩,“这么说,也没人需要帮助。祁云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孙家能哄住她是人家的本事,你小姨父对女婿的孝敬吹捧也挺受用,你小姨妈心疼女儿,找兄弟姐妹们倾诉一下也就过去了。天不渡无缘之人,你也没必要硬管。”
岳如轩沉默了会儿,说道:“祁云小时候很聪明,只是性子软绵。现在家暴是事实,我这个表哥有些话不方便问也不方便说,就看在女儿面子上,你见一下她,想帮了就拉她一把出火坑,不想帮的话,我以后也丢开不管了。”
远处的女儿,正一脸兴奋地专心看变脸表演,青风点头道:“好,你安排时间吧。”
几天后,青风在一家小咖啡店的角落里,和祁云相对而坐。二十八岁的年纪,眼睛里一点光没有,衣服是偏暗的素色,言行举止倒是从容坦然,并非愚钝之相。
简短寒暄后,青风道:“你表哥想帮你,但不知道从何入手,所以想让我见一下你。虽然现在我不是你嫂子了,但你仍是寒寒的表姑姑,我们还是亲戚,另外同为女性,我们交流起来也更方便。”
祁云端坐听着,垂眸不语。
青风问道:“你对孙承前还有感情吗?”
祁云抬头看着青风,“没有。”
青风继续问:“他对你呢?”
祁云停顿片刻后道:“需要、轻视、占有。”
青风:“孙承前除了家暴,还有没有其它恶习,或者做过违法的事?”
祁云平静道:“有几个狐朋狗友,会一起嫖赌骗,具体不知道。”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青风喝了几口咖啡,放下杯子,看着祁云问道:“假如可以选择,在离异和丧偶之间,你会选哪个?”
祁云诧异地抬眸,正对上青风的眼睛,严肃而有力量,未多思索,口中已经鬼使神差吐出两个字,“丧偶。”
青风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继续追问,“相对而言,除了你自己,你更愿意孩子接触孙家人还是祁家人?”
祁云面部表情纠结了一会儿,最终放弃没有回答。
青风大概懂了,最后问道:“除了生活技能,有什么爱好没?”
祁云道:“以前喜欢和同学下棋,后来没读大学也就不再下了。”
两个人又聊了些教育孩子的琐事和观念,祁云说:“我可能不知道什么是好的,但我知道什么是坏的,我尽力把坏的东西屏蔽掉,让她像其他普通小孩一样,正常长大就行。”
祁云离开后,青风又独自坐了会儿。
祁云只是心性懒散,所以怕麻烦,加上自小从父母那里得到的支撑和依仗太少,内心缺乏力量,习惯了就变得什么都无所谓,对生命和生活也缺乏热情,更缺乏反抗的勇气。女儿是她的软肋,更是她的救赎。即便如此,仍是个心思清明,也不失聪慧的姑娘,有权利也有资格过更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