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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光迷途与守旧之门（第2页）

她摔进了一团柔软而富有弹性的东西里，像是厚厚的苔藓，又像是某种菌毯，卸去了大部分冲击力。紧接着，凌不言和素心也先后摔落在一旁。

眼前骤然亮起微弱的光芒。不是磷光，而是某种类似夜明珠的、稳定而柔和的冷光。

林晚星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明显是人工开凿的地下空间。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避难所或仓库，四周堆放着一些蒙尘的、造型古怪的金属仪器和木箱，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灰尘和那股挥之不去的金属锈味。

而在他们面前，站着三个人。

为首是一位老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深色布衣，头发梳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用一根木簪固定。她脸上布满皱纹，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古井寒潭，深邃而冰冷，正毫无感情地注视着这三个不速之客。她手中拄着一根看似普通的藤杖，但杖头却镶嵌着一颗与周围冷光同源的珠子。

老妪身后，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穿着便于行动的短打，面容粗犷，眼神警惕，手中握着一种林晚星从未见过的、像是用某种黑色骨头打磨而成的短矛，矛尖闪烁着幽光，正对准了他们。

“凌家的小子，”老妪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如同两片砂纸摩擦，带着久居地底的沉闷，“你带来的麻烦，一次比一次大。”她的目光扫过受伤的素心，最后定格在林晚星身上，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剥开皮肉，直视灵魂。“还有她……这就是那个‘变数’？那个女人的女儿？”

凌不言从菌毯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尽管有些狼狈，却依旧扯出一个笑容：“苏婆婆，您老眼神还是这么毒。没错，就是她，林晚星，从鱼噬渊里爬出来的祭品，林慕远的女儿。”

苏婆婆的瞳孔微微收缩，握着藤杖的手指收紧了些。“祭品逃脱，渊境失衡……你们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老一套玩不转了呗。”凌不言浑不在意地耸耸肩，“也意味着，你们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或许到了该拿出来晒晒太阳的时候了。”

苏婆婆冷哼一声：“狂妄！就凭你们，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

“来历不明？”凌不言笑了，指了指林晚星，“她身上可有‘渊钥’的气息，苏婆婆，您不会感觉不到吧？否则，我们也不可能找到这里，穿过您布下的‘锈蚀迷障’。”

渊钥？又一个陌生的词汇。林晚星下意识地握紧了拳，那枚鳞片硌在掌心。

苏婆婆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林晚星身上，这一次，带着更深的审视和一丝……难以置信的震动。她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手中的藤杖，杖头的珠子发出的冷光骤然增强，如同探照灯般笼罩住林晚星。

林晚星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身，仿佛每一个细胞都被这股冰冷的光芒穿透、检视。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站直，迎向那审视的目光。

片刻之后，冷光收敛。

苏婆婆的脸上，那古井无波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她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竟然……是真的……她真的留下了……”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带他们进去。另外，启动‘无声之壁’，隔绝一切窥探。”

她身后的两个男子收起骨矛，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大长老。”

大长老？林晚星心中一动，看来这位苏婆婆，就是凌不言口中的“守旧派”核心人物了。

他们跟着苏婆婆，走向洞穴深处。那里有一扇巨大的、由某种暗沉金属铸造的门，门上雕刻着复杂的纹路，那纹路……林晚星觉得有些眼熟，竟与鱼噬渊洞口那些扭曲的符号有几分相似，但又更加古老、更加完整，透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

苏婆婆在门前停下，伸出手，指尖在门上的几个特定纹路上依次划过。随着她的动作，那些纹路依次亮起微光，发出低沉的嗡鸣。最后，她将藤杖抵在门中央的一个凹槽处。

“轧——轧——轧——”

沉重的金属门缓缓向内开启，露出后面更加深邃的空间和更加明亮的冷光。

一股尘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气息，混合着纸张、金属和某种奇异香料的味道，扑面而来。

门后，似乎就是“守旧派”真正的核心之地，也或许，是隐藏着渊境镇最终秘密的所在。

林晚星看着那敞开的门扉，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知道，踏入这扇门，她将离真相更近一步，但也可能，离某个更加危险的漩涡中心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