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辰点头:“那便有劳将军了。”
有阿史德啜的队伍引路,接下来的行程顺利了许多。沿途遇到的部落牧民看到金刀卫的旗帜,都纷纷避让行礼,可见王庭在草原上依然拥有极高的威望。
三日后,白狼山已遥遥在望。那是一座形似仰天长啸的巨狼的山脉,山脚下,一片巨大的营盘连绵铺开,无数白色的帐篷簇拥着一座规模宏大的金顶大帐,那里便是突厥王庭的牙帐。
就在队伍即将抵达牙帐之时,李北辰忽然心有所感,猛地勒住马匹,抬头望向白狼山的一处山峰。
几乎同时,苏月华、霍朝阳也感受到了那股突如其来的、庞大而极具压迫感的星力波动。
那山峰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队人马。为首者,骑在一匹神骏异常的乌骓马上,身姿挺拔,身着融合了草原与中原风格的玄色王服,肩披狼裘。
他并未戴冠,黑发随风狂舞,面容轮廓分明,俊朗之中带着草原雄鹰般的桀骜与威严。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额间那道如狼瞳般凶戾的天狼星痕,以及他周身散发出的、与紫微帝气截然不同,充满掠夺与野性的天狼星力!他仅仅是站在那里,目光垂落,就如同一位君王在俯瞰自己的领地。
“拓跋野……”阿史德啜脸色微变,低声说出了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忌惮。
金帐的“天可汗”,草原的天狼帝王星——拓跋野!
拓跋野的目光穿越数百步的距离,精准地落在李北辰身上。那目光中带着审视、探究,以及一丝毫不掩饰的、如同猛兽见到同类般的战意。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刹那间,他身后的天空仿佛暗了下来,万千星辰的虚影在他身后浮现、流转,一股涵盖八荒、掌控一切的帝星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朝着李北辰一行人当头压下!
这不是攻击,却比任何攻击更具威慑力。这是帝星对帝星的试探,是气运与位格的碰撞!
霍朝阳闷哼一声,太阳星力本能地爆发抵抗,却被那浩瀚的帝威压得光芒收缩。卜无咎脸色发白,文运之力在这纯粹的位格压制前几乎失效。就连苏月华,也感到自身的太阴星力运行滞涩了几分。
李北辰瞳孔骤缩。拓跋野的紫微星力,竟如此霸道强横!他不敢怠慢,心念一动,腰间帝玺嗡鸣,精纯的紫微星力冲天而起,在他身后化作一片璀璨的紫色星穹,虽不及拓跋野的星辰异象那般具有侵略性,却更加堂皇正大,稳固如山,硬生生顶住了那滔天的王威。
两股同源而不同质的帝星之力在半空中无声碰撞,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却引得周围空间微微扭曲,狂风乍起,吹得众人衣袂猎猎作响。
僵持数息,拓跋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难明的弧度。他缓缓收回手,身后的星辰异象也随之消散。
压力骤减。
拓跋野依旧立于峰顶,深深地看了李北辰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认可你了,作为对手。”
随后,他调转马头,在一众金帐骑士的簇拥下,消失在山峰之后,仿佛从未出现过。
现场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呼啸。
阿史德啜长长舒了一口气,看向李北辰的目光中,敬畏之色更浓。
李北辰望着拓跋野消失的方向,面色凝重。这位草原帝星的实力,远超预估。而他与赵无涯之间那微妙的“平衡”,更是让未来的局势充满了无尽的变量。
北疆的风云,因这两位紫微帝星的第一次隔空交锋,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十七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