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层楼的空调机上有水滴了下来正好滴在她的头上,冰冰凉凉还提神醒脑,她也回敬了空调机,一个“礼貌”的微笑。
在上方的位置,自己的影子从脚一直延伸到空调机上一点的位置,显得格外高大,还有些畸形,身体宽大,有很粗很长的脖子,但头却很小。
她回头去看,光源是在背后斜下方的位置照上来的,顺便还发现从这里看下去还挺高的,看得人双脚都在发抖,不由得加重了手指位置的力量。
由距离判断,影子不可能那么高大,有一种可能是空调机上站了一个人,因为离光比自己远显得头比较小,再和自己的影子无缝衔接在一起,就形成了这种效果。
想着,她便也笑起来,把手机靠近嘴边若有若无地说了一句:
“妈妈,我也找到你了。”
秦澈拍拍裤袋子,保证小刀在他的裤子兜里以后,心里生出了一种安全感,寻思着自己得找个角度爬上去,仔细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真的很后悔当初没有跟着老妈学攀岩。
老妈一直是一个极限运动爱好者,听说她在她收养自己之前经常一个人走南闯北,尤其喜欢滑雪和攀岩,还在平丘山附近买了套房,把工作给辞了,就为了全心全意地学滑雪。滑雪自己是不太有机会了,在偌大上关。
只记得有一次好像是公司自己举办的室内攀岩活动,她还拉上了自己,完事了还夸自己有天赋。
可秦澈自己还是明白自己的尿性的,就她这不到家的功夫,攀岩全靠自己小时候练的武术基本功,此刻她看着令人汗毛直立的高楼,承认攀岩还是需要些脑子的。
抱着早死晚死都是死的心态,踩在自家窗户的栏杆上站了起来,右手抓住空调机边上的杆子,松开脚身体大幅度地摆动了几下配合着肱二头肌发力,凌空飞了一段距离,然后左手按着墙壁增加摩擦力,右手迅速抓住上楼的女儿墙。
从这个角度向下看,空调机上空空如也,她再抬头,那个影子和刚才毫无区别,就在自己的正上方。
那个人不在下面,那还能在哪里,难道在自己的背上?本来只是随便想想,马上她又意识到——真的有可能。
不能原路返回了,想要去把后面那个东西救下来,就必须爬到楼顶。看还好,这一眼看去这栋楼是真的高,估计有三十几层了,因离楼顶隔得太远上面一排过去的楼层灯都关上了,所以和璀璨深蓝的天空天衣无缝的混合在了一起,让人觉得爬不到头。
在这样的情况下,人的体力就消耗得很快,尤其是像她这样的门外汉,偶尔有落脚的腰线层都不敢多做停留,因为脚一直在抖的缘故,有几次都觉得自己快要掉下去了。爬到一半她单手稳住,不由自主地往下目测爬过的距离。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累死起码能留个全尸,我可不想变成白雪那样。”
水泥嵌进了指甲缝,人在精神极度集中的时候总是会爆发出全部的潜力。
最终,她还是摸到了顶楼的墙头,三两下蹦跶上去“啪”的一下就瘫地上了,一边趴着还一边拍着胸膛安慰已经气喘吁吁的自己已经挺过去了。
她躺下来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背后有东西,又从裤兜里掏出那枚小刀,就往身后刺去,但是什么都摸不着,难道已经不在背上了?
还看了一眼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挂掉了。
正疑惑着,南边咻地吹来几缕风,秦澈受不了风寒,赶紧把卫衣的连衣帽套上,整理拉扯着盖住额头。
站在高的地方可以捋清楚很多东西,这确实是真的,在一个你不清楚的环境里站到高处去可以理清楚很多东西。
比如现在你一眼就可以看到很多人,他们行动状态有没有让你感觉古怪的地方,地下行走的东西里面有没有什么不认识的东西。
很遗憾~
这些都没有。
非要硬扯奇怪的地方的话,那只有说街上一排过去都是夜店,好多都是刚刚才开张的,那些人习以为常地把东西摆好,时不时瞄眼窗外。
楼边上,她打量着这个世界的整体情况,她觉得自己的思想肯定已经受到了影响,只是目前的自己不知道影响在什么地方。
以免自己忘记目前仅有的常识,有些东西得写下来吧,可是没有笔,要用小刀吗?她摇摇头,赶紧把这个可怕且诡异的想法摇出了脑子,系统地警告自己停止奇思妙想。
那个穿着雨衣的人不见了,大街上所有都是正常的。最不正常的地方事物都是正常的,这本身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
自己三百六十五天,无一不漏地都在做梦,每一天都不一样,直到有一天才发现,这些梦好像都是从别人的梦境里偷来的,因为她既不是自己为主视角,也不是神通广大的上帝视角,做梦的第一视角也都是原本那个梦的主人的。
一次两次,那个人可能是自己为了做梦构造出来的,但是每次做梦都不是自己,那就很奇怪。
如今这个梦就很不一样,自己就站在这里,有自主意识,还触碰不到梦里的东西。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还真成为梦里的主角,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这样的情况,这实在太离奇了。
转念一想,其实有一些话也不能说得太早,也许这并不是一个梦呢。
《盗梦空间》讲过判断现实和梦境的方法,是转动陀螺看是否能停下来,但谁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记得好像还有一种方法,就是进行简单的运算,看能不能捋清楚逻辑,但她个人觉得这方法是没有用的,梦境的特点就是再不符合逻辑的东西你都会认为很符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