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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第1页)

第五章勒索无声

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慢悠悠覆盖下来。城中村的窄巷里,路灯年久失修,光线昏黄得像快要熄灭的烛火,在坑洼的路面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墙面上布满斑驳的涂鸦,墙角堆着发霉的垃圾,苍蝇嗡嗡地打转,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饭菜的油烟味、潮湿的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沉闷得让人胸口发紧,连呼吸都带着滞涩的沉重,环境的压抑,会放大孩子的无助。

孙萌萌背着书包,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她的脚步放得极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耳朵警惕地竖着,每一步都要先试探着落地,生怕踩碎了巷子里的寂静,引来不该有的注意,孩子的警惕,是被恐惧逼出来的本能。书包带深深勒进单薄的肩膀,留下两道红痕,里面除了课本,只有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装着妈妈早上塞给她的五块零花钱,那是她一周的早餐钱,平时她都舍不得花,总想着攒起来,说不定能买一本心心念念的插画集,孩子的快乐,往往藏在小小的期待里。

她今年十四岁,是实验中学初二的学生,个子瘦小,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一双大眼睛里总是盛满怯懦,像藏在荷叶下的露珠,轻轻一碰就会碎裂,长期的压抑,会让孩子失去自信和勇气。说话声音细得像蚊子叫,班里同学都知道她胆子小,不爱说话,很少有人愿意和她玩。她的父母开了一家小饭馆,从早忙到晚,凌晨四点就起床备菜,深夜十一点才打烊回家。每天她放学回到空荡荡的出租屋,只能自己泡一碗方便面,写作业到睡着;早上她起床时,父母又已经在饭馆里忙碌,父女母女间的交流,大多停留在餐桌上留着的纸条和微信里的转账记录,父母以为的“供养”,只是物质的堆砌,没有情感的温度。

“萌萌,饭在冰箱里,热一下再吃”“钱转你微信了,别省着”,这些冰冷的文字,是她和父母之间仅有的联结,没有陪伴的亲情,像没有温度的冰块。她常常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发呆,想起小学三年级时,爸爸难得陪她去公园,坐在秋千上推她的样子,那时爸爸说“萌萌别怕,有爸爸在,没人敢欺负你”。可那温暖的记忆,早已被日复一日的疏离冲淡,像褪色的老照片,模糊不清,孩子的记忆里,最珍贵的不是物质,是陪伴的瞬间。

三天前的画面突然闯进脑海,像一根尖锐的刺,扎得她心口发疼。也是这条巷子,也是这样的黄昏,黄毛和两个辍学的男生突然从拐角冲出来,堵住了她的去路,校园霸凌和校外勒索,是孩子童年的噩梦。黄毛染着一头刺眼的黄发,耳朵上打了好几个耳洞,穿着松垮的黑色T恤,露出胳膊上狰狞的纹身,那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可怖。他一把夺过她的书包,粗暴地翻找着,当翻出里面仅有的十块钱时,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恶狠狠地说:“以后每周三给我交五十块保护费,不然就等着挨揍,你爸妈忙着赚钱,没人会管你!”

那时她吓得浑身发抖,牙齿不停地打颤,想说“我没有钱”,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孩子的恐惧,是面对强权时的无力。她想跑,却被另一个男生死死拽住了胳膊,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黄毛抬手拍了拍她的脸,指尖的冰凉和粗糙的触感让她一阵战栗,那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侮辱性的轻蔑:“别想着告诉老师和家长,不然我让你在学校待不下去,没人会信你这个胆小鬼的话!”

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她是哭着跑回家的,书包上还留着黄毛踩过的脚印,霸凌留下的,不仅是身体的伤痕,更是心理的阴影。她站在饭馆门口,看着父母忙碌的身影,妈妈正对着客人陪着笑脸,爸爸在灶台前挥汗如雨,他们脸上满是疲惫,却没有一丝空隙分给她,父母的忙碌,成了孩子求助无门的理由。她想冲进去抱住妈妈,把心里的恐惧和委屈都喊出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怕父母担心,更怕父母会骂她“惹是生非”,就像四年级时,她被同桌抢了画笔,还被推倒在地,告诉妈妈时,妈妈只是不耐烦地说“你别理他们就行了,专心学习”,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她受了多少委屈,更没有想过要保护她,孩子的委屈,往往被父母的“没时间”和“别小题大做”忽视。

这三天,她活得像惊弓之鸟,恐惧会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孩子的心脏。上课走神,老师讲的内容一句也听不进去,眼前总浮现出黄毛狰狞的脸;夜里失眠,闭上眼睛就是挥过来的拳头和刺耳的威胁,常常在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长期的恐惧,会摧毁孩子的正常生活。她把自己攒了很久的零花钱,包括过年时爷爷奶奶给的压岁钱,一共凑了四十块,今天特意提前半小时放学,想趁着巷子里人多,把钱交给黄毛,只求能平安度过这一周,哪怕只是暂时的安宁,孩子的妥协,是对恐惧最无奈的退让。

可命运似乎偏要和她作对。走到巷口的拐角处,三个熟悉的身影还是像鬼魅一样出现了,霸凌者的嚣张,往往源于孩子的退让。黄毛斜靠在墙上,嘴里叼着一根烟,烟雾缭绕中,眼神阴鸷地盯着她,像在看一只即将到手的猎物。另外两个男生双手插兜,一左一右堵住了她的去路,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孤立无援的处境,会让孩子的恐惧无限放大。

“钱带来了?”黄毛吐掉烟蒂,用脚尖碾了碾,烟灰混着泥水,像一滩黑色的污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像在催促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霸凌者的冷漠,是对孩子尊严的践踏。

孙萌萌吓得浑身一哆嗦,心脏狂跳不止,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恐惧会让孩子失去正常的反应能力。她赶紧从书包里掏出那个皱巴巴的塑料袋,双手颤抖着递了过去,声音细若蚊蚋,还带着哭腔:“只……只有四十块,我……我实在凑不齐了……我爸妈很少给我零花钱,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了,我真的没有钱了,求你们放过我!”

黄毛接过塑料袋,漫不经心地打开看了看,随手就扔在了地上,还故意用脚狠狠踩了上去,霸凌者的残忍,在于他们享受掌控他人的感觉。纸币被泥水浸透,变得脏兮兮、皱巴巴的,像一片被遗弃的枯叶。“四十块?你打发要饭的呢?”他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孙萌萌的衣领,猛地将她拽到自己面前,身体的控制,是对孩子安全感的彻底摧毁。

衣领勒住了她的脖子,让她瞬间呼吸困难,脸颊涨得通红,身体的痛苦,远不及心理的恐惧。脚尖离了地的悬空感,让她想起小时候掉进水缸的恐惧,那种窒息的绝望,此刻又一次将她包裹,童年的创伤,会在相似的场景中被唤醒。她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孩子的坚强,是怕眼泪换来更多的羞辱。“我……我真的没有钱了,求你放过我吧……”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心里却在疯狂地呐喊: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谁来救救我?,孩子的求救,是对亲情最后的渴望。

“没有钱?”黄毛冷笑一声,那笑声像冰锥一样刺进她的耳朵,语言的暴力,同样能摧毁孩子的心理防线。他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每一次耳光,都在孩子心里刻下“我没用”的烙印。孙萌萌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火辣辣的疼,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腥味。这一巴掌,不仅打在了她的脸上,更打碎了她最后一丝侥幸,当妥协和求饶都没用时,孩子会陷入彻底的绝望。

“你不会去偷?去抢?”黄毛的声音越来越凶,眼神里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霸凌者会诱导孩子走向错误的道路,“你爸妈开饭馆的,能没钱?我看你就是不想给!”

另一个男生在一旁起哄:“毛哥,别跟她废话,搜她的身,说不定藏哪里了,欺负弱小,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很强大”!

孙萌萌吓得拼命挣扎,手脚乱舞着,却像一只被困在蛛网里的小虫,无论怎么扑腾都逃不出束缚。书包从肩上滑落,课本、作业本散落一地,被男生们肆意踢踩,纸张在泥泞中皱成一团,像她此刻破碎的心,孩子的尊严,在霸凌者面前被肆意践踏,却无人撑腰。

“放开我!你们别碰我!”孙萌萌的哭喊带着绝望的尖利,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混合着脸上的泥土和嘴角的血丝,狼狈不堪。可她的反抗只换来更凶狠的对待,黄毛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撞向墙壁。

“咚”的一声闷响,孙萌萌眼前一黑,脑袋嗡嗡作响,墙壁的冰冷透过额头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慢慢模糊,耳边只剩下黄毛等人嚣张的笑声和自己沉重的喘息,当暴力成为常态,孩子的世界会彻底崩塌。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怒喝突然划破巷口的寂静。孙静提着公文包站在巷口,下班路过的她恰好撞见这一幕,脸上满是震惊和愤怒。她是孙萌萌的姑姑,在市教育局工作,平时最疼这个胆小内向的侄女,也多次提醒兄嫂多关心孩子,可他们总以“生意忙”推脱,家人的及时出现,是孩子黑暗中的一束光。

黄毛等人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愣了一下,随即看清孙静只是一个瘦弱的女人,脸上又露出嚣张的神色:“关你什么事?少多管闲事!”

“我是她姑姑!”孙静快步冲上前,一把将孙萌萌护在身后,眼神凌厉地盯着黄毛,“你们知道这是违法行为吗?勒索未成年人,还动手打人,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她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作势要拨号,成年人的勇敢,能给孩子最大的安全感。

黄毛的脸色瞬间变了变,他知道报警的后果,可又不想轻易放弃。他上下打量着孙静,眼神阴鸷:“我们只是跟她玩玩,你别小题大做。”

“玩玩?”孙静冷笑一声,指着孙萌萌红肿的脸颊和散落一地的书本,“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玩玩?她才十四岁,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了!”她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立刻滚,不然我马上报警,让警察来跟你们好好‘玩玩’,对孩子施暴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黄毛看着孙静坚定的眼神,又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手机,最终还是怂了。他狠狠瞪了孙萌萌一眼,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带着手下匆匆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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