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啊,哑巴吗?”
他转过身,悲怆的眼睛像和岩石猛地撞击的水流,擦出来的声音震耳欲聋,溅出来的水滴泄在他眼眶里。
你还有脸哭?我怔怔地看着他想道。
你也知道你心里有愧是吗。
一股无名火在我心里骤然燃烧起来,他存在的每时每刻都是供给的氧气,让这火烧得煎心焚身。“你给我出来!”我冲过去扯住他的手臂,把他拉出这个停尸房,我不想他跟我妈待一起。
许渊也跟着出来了,在怒火燃烧之余我还保存着理智让他离开这,这里跟你没关系。
他捏了捏眼睛腿,思考了片刻,走之前看了沈烬川一眼。
“说吧。”我对峙道,见他默不作声,嘴角被一根线拉到一个微小的幅度,“是不知道从哪开始说吗,那我问吧。”
“你跟我妈怎么认识的。”
他沉默了片刻,我咽了咽唾沫,时刻盯着他的嘴,他幽幽地开口,像一盒老旧的磁带盘终于开始吐露陈旧的音律。
“我忘了那是几几年了,当时你妈在一家酒吧当服务员,她跟一个客人起了冲突,我帮了她。”闻言,我不禁带入到那个场景。
“那时我跟她加了联系方式,我经常约她出来,不过她总是没有时间,后来我经常去酒吧那,也逐渐对她有了感情。”
我想到了什么,打断了他,“你为什么经常去酒吧?”
他呼出一口气,胸腔随着呼吸起伏而颤抖,我都能看见他下巴上的胡茬在轻微颤动,“那时我跟映雪结婚没几年,经常吵架。”
我失笑想到了后面会发生什么,忍住想打他的冲动,我把蓄力的手指重重地指向他的心脏那,“你真不是东西。”
“对,对。”他无奈地笑,眼尾的皱纹加了几条。
“后来我提出可以让她当我的情人,她拒绝了,有一天我又出门买醉,她看我这醉烂样,把我送到了旁边的酒店,其实我当时没喝醉,想着这是一个好机会…然后…”
带着狠劲和凌厉破空声的巴掌打在他脸上,我感觉我都要呼吸不畅了,打得我手掌都火辣辣的疼,我控制不住我面部的表情了,只好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眼睛大得像看恶鬼一样,“你怎么不去死?”
他被打得偏过头,只是用手指抹了抹嘴角被磕到的血沫,“这是我干得最混账的事,我也没想到之后她怀孕了,后来她辞职了我怎么都联系不上她,再后来…我有天看到她牵着你的手,那时我和映雪还有烬川一起在商场逛街。”
他抬起头,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终于有了情感,眉毛间的皱纹像波澜的水面,他眯着眼直视我:“你知道吗,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很害怕,我怕映雪发现你的存在,我怕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我就混不下去了。”他舔着唇,眼球一直在转,似乎在回忆当时的痛苦和挣扎,然后他带着血丝的眼球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我想起了在书中看到的在森林里偷袭的蛇的眼睛,他的声音轻如鸿毛,“我当时都想找人弄死你。”
我咽唾沫的声音在我耳蜗里放大,脚忍不住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