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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第2页）

我用右手摸了摸干涩的眼眶，放轻了语气，无奈道：“妈妈，你赶紧去看看你的咳嗽吧，总这样不行的。”

她说知道了。后面她问了我几句无关痛痒的问题，我一一答了，她听出我的心不在焉没再说什么就挂了。

后来有次考试考砸了，我看着上面的数字，感觉双手的血液都回流到眼睛了，我勾了勾嘴角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天，我回家了，妈妈倒是很开心，她说话的时候，我低着头嗯嗯了几句，就是普通的对话，她好像看我几眼就知道我情绪不对。

说来神奇，亲近的人随便跟你说几句话看你几眼，就能从你的微表情和说话的语气察觉到不对劲，人的眼睛和大脑还是太厉害了。

她问我是不是考试考差了，我依旧低着头不说话。我们坐在电瓶车上，她的身体背对着我，带着头盔发出的声音本来就闷闷的再加上风一吹，听上去很飘渺。

不过我还是能大概听出她让我不要有太大压力只是一场考试什么的。

开到家的时候，我的脑子里还是只有自己努力了几个月换来的臭成绩，我冲她喊了一声你懂什么！然后自己跑进家里，跑到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上房门。

我扑到床上，我也不想这样的，怎么突然脑子一热就朝妈妈喊叫了，是我的叛逆期到了还是我的青春期到了？但那时候，我的脑子里只有委屈，焦躁，好像我的生活里只有成绩，看到别人成绩比我好排名比我高，我就忍不住对比我到底跟那个人差在哪里，我也忍不住羡慕嫉妒别人的成果。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变成这样了，成绩超乎我意料之外，吃饭都吃不进去，晚上也不想睡觉了，偷偷拿着我在集市里买的小黄灯在被窝里看知识点。

有时，别人会夸大我的努力程度，我听了之后也毫无波澜，只是觉得原来我在别人心中是这样的啊好像也可以接受。

有一次，陈奇问我怎么成绩这么好，我跟他说好好努力，多写题目就行了，他还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求我多说点，我把我的日常告诉了他，他张大嘴巴，问我为什么这么拼。

我说因为我要考重高。说完我的眼皮跳了一下，眼球左右转动了一下，因为我的脑海里不可控制地出现了一张脸，我极其讨厌的沈烬川的脸。

好像不知何时开始，因为沈烬川考上了重高，所以我也有了这个念头，我想超过他，可是为什么？可能就是因为我看不惯他那张讨厌的脸，又或是那天他校服上足够闪耀的校徽。

好像不知为何，我把他当成了对手，我的假想敌。不是我想考重高的心情太强烈了，而是我想超过他的心情太过强烈了。

想完我自己笑了一声，对手？假想敌？他也配？陈奇看我皱眉又笑的变化被吓了一跳，“你不会读书读傻了吧。”

“才没有。”我扭过头。

房门被人敲了几下，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这家里除了我和我妈两个人还能有谁。

房外传来：“我煮了大排面，放在门外了。”

过了一会，就没有动静了，我努力倾听外面的声音，刚才的烦躁的声音被调动的味蕾打败了，我努了努嘴，抱着被子，妈妈又没做错什么，我干嘛要迁怒她，更何况，妈妈还烧了面来补偿我。

我下了床开了门，大排面真的放在房门外，还热腾腾的。

我把面端进来吃得很香，所有的小情绪都被这香味给席卷带走了。我嚼着嘴里的肉打算待会跟妈妈说声道歉。

我端着吃完的碗出去，妈妈不在客厅，那一定是在厨房了，她背对着我，左手边有一杯水，她仰头喝了水。

我叫了她一声，她明显被吓了一跳，扭头看我，我说面很好吃，当才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