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苦瓜,你说句话成不成?”
“愁眉苦脸的,愁死也出不去啊。”她踢了踢脚下一个小石子,“我看啊,这老怪物八成是看上你了,非要把你留下当压寨女婿。”她咧嘴一笑,露出颗尖尖的虎牙,试图活跃气氛。
阮侭昀连眼皮都懒得抬,抱着怀里冰冷的小骷髅米,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哼”。孟熙撇撇嘴:“得,真没意思。”
就在这时,门板又“咚”地响了一下,不重,却带着一种黏糊糊的湿意。
徐文婆婆那慈祥得瘆人的声音贴着门缝钻进来:“两个小朋友…在里面玩捉迷藏呐?婆婆的头…找不着啦……能帮婆婆找找吗?”
头?阮侭昀心头一沉。
果然!被发现的关键线索后,这东西就缠上来了!
可为什么呢?
一个行踪诡秘的杀手,费这么大劲,就为了装成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婆?
“找头?”孟熙夸张地皱起鼻子,“婆婆,您这要求挺抽象啊。总得给点提示吧?比如,喜欢圆的还是扁的?在冰箱里还是马桶里?”她语气带着惯常的嬉皮笑脸。
“帮我……找?”那声音顿了一下,似乎带着一丝希冀,随即又被更深的怨毒覆盖,“……就在这儿……就在这里面……你们……看见了……你们……知道……”
“咚!”
一声闷响,整个门板剧烈地一震!仿佛有重物狠狠撞了上来!
插销发出沉重的呻吟,门板和门框之间裂开了一道漆黑的缝隙。
透过缝隙,只能看到一截沾满污渍和暗红血丝的、属于老人穿的深色裤脚。
“我们真没看见!”孟熙扯着嗓子喊,声音拔高,“婆婆!您说头在这儿?这地方就这么大点!我们刚进来!马桶里那……那玩意儿我们还没来得及看明白呢!要不您给点提示?”
“提示……”门外的声音咀嚼着这个词,那种虚假的慈祥感消失了,只剩下冰凉的催促,“……打开……门……你们……自己找……”
“帮!必须帮!”孟熙猛地一拍大腿,“婆婆您退后点,我们这就出来找!”
她说完,朝阮侭昀使了个眼色,做了个“随机应变”的口型。
阮侭昀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里的翻腾和脑子里针扎似的幻痛,一手抱紧小骷髅米,另一只手拉开了隔间门插销!
门外,空荡荡的走道,惨白的灯光。没有想象中蠕动的肉泥怪物。只有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腐肉和消毒水混合的恶臭,顽固地弥漫在空气中。
他们小心翼翼地踏出隔间。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愣住了。
原本规整的卫生间隔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五个并排的、一模一样的、锈迹斑斑的铁皮厕所隔间门。门板紧闭,每扇门都透着一股死气。
空气里的臭味似乎更浓了,还夹杂着一点铁锈和……某种陈年污垢发酵的酸馊气。
他们小心翼翼地踏出隔间。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愣住了。
原本规整的卫生间隔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五个并排的、一模一样的、锈迹斑斑的铁皮厕所隔间门。
“搞什么鬼……”孟熙嘀咕着,伸手想去推最近的第一扇门。
“别动!”阮侭昀声音压得极低,他本能地觉得不对劲。
随即,像是被按下了播放键,五个隔间里,依次传出了声音。没有抑扬顿挫,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回音:
【隔间一】:“我杀了一个人。我没有死。凶手不是我。”
【隔间二】:“我没有杀人。我死了。凶手是他。”
【隔间三】:“我杀了一个人。我死了。凶手是你。”
【隔间四】:“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死。凶手是你。”
【隔间五】:“我杀了一个人。我没有死。我答应一个人,要完成一个约定。凶手是我。”
“啧,猜谜游戏?”孟熙抱着胳膊,歪头看着那些字,眉头拧着,“五个门,五个说法,有人说谎?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链……”
阮侭昀只觉得头更疼了。他最烦这种弯弯绕绕的逻辑谜题。
杀人、死人、凶手……这些词汇在他混乱的大脑里搅成一锅滚烫的粥,和那些尖锐的幻听、皮肤下蠕动的黑丝争夺着所剩无几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