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侭昀闭上眼。
冷静……冷静个屁!
脑海里一片混乱的弹幕在刷屏:
没违规……0731的“礼物”……没道理立刻杀我……规矩……破规矩。
缺生命力?这鬼地方缺的玩意儿多了去了!
他几乎是靠着残留的肌肉记忆,用僵硬的胳膊把那恶心的“盆栽”重重按在了常祈怀那张冰冷的金属办公桌上!盒底接触桌面的瞬间——
滋啦……
一种细微、粘腻的、如同无数细小根须扎进木板的声音响起。
密密麻麻的、暗红色细如发丝的脉络,似乎拥有生命的活物,从盒底缝隙里疯狂涌出!
它们贪婪地钻透木质桌面,向着四周急速蔓延!
阮侭昀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仅仅一步之遥,他刚才站立的地方,桌面已被红丝覆盖的区域——那些暗红的脉络如同血管般虬结、隆起!
“噗噗噗!”一朵朵诡异的花朵瞬间破开桌面木质纤维,凭空绽放!
不是娇艳的花朵。
是肉质的、苍白如同浸泡过久的尸皮、层层叠叠绽开的“眼窠”。
每一朵花的花心,都是一颗巨大充血、布满血丝、瞳孔直勾勾锁定阮侭昀的眼球。
冰冷、怨毒、非人。
“神……注视着一切……”
厄诺那阴魂不散的低语仿佛在耳边炸响。
阮侭昀瞬间明白了——那句在“和睦之家”对神明嗤之以鼻的态度……
哈?就因为这个?那神还真是小气。
阮侭昀想笑,嘴角却僵硬地抽搐了一下,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桌面上的眼球花还在疯狂增殖,挤满了视线的每一个角落。
而那个爬在陈郝头颅上的血笼,正贪婪地吮吸着裂口中渗出的最后一点暗红粘液,细小的“吧嗒吧嗒”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血……它在吸血。
陈郝的要被吸干了。
“……”
我的血笼还饿着!
这玩意儿吸完了陈郝,下一个目标是谁?!
我难道要开幼儿园吗?
厄诺最后说什么来着?
……用全部身心……培养盆栽……
“培养……?呵……”
他一把抓起桌上那个散发着幽蓝绿光的海星台灯——冰冷的触感带着点黏腻。
同时,另一只手探向桌面上那个裂开的头颅!
指尖传来冰冷、滑腻的触感,他强忍着恶心,一把抓住头颅边缘,用力向外一扯!
“噗嗤!”
头颅连着下面蠕动的腐殖质被硬生生扯离了盒子,像拔出一个畸形的萝卜!
阮侭昀闭着眼,用沾满黏液的指尖,粗暴地在陈郝那惊恐圆睁、僵硬的眼皮上一抹。
“安息吧……抱歉,废物利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