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缓缓飞向倒地的阮侭昀和陈郝。
其中一个肉囊孢子落在了阮侭昀腹部的伤口上。
“滋……”
孢子接触血肉的瞬间,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融解声。
那晶莹的肉囊迅速软化、变形,沿着血淋淋的创口钻了进去。
腹部的剧痛似乎被一种诡异的麻木感替代,但皮肤下那些硬包的蠕动感却陡然加剧。
另一个孢子则落在了陈郝被贯穿的手臂伤口处,同样无声地侵入。
“很好……”
“你们……将成为‘希望之花’最好的育婴室……”
她的身影在浓密的花藤和孢子囊惨绿的光线下开始变得模糊、摇曳。
“去吧……找到‘她’……”
“否则……”
“……你们体内的‘孩子们’……会非常……非常‘饿’的……”
声音消散。
巨大的温室穹顶里,只剩下孢子囊沉闷的搏动声和两人粗重痛苦的喘息。
视野再次陷入混沌的黑暗……
冰冷。
坚硬。
光滑。
水流冲刷身体的感觉。
刺眼的灯光让他本能地眯起了眼。
水汽氤氲。
他发现自己赤着脚,浑身湿透地坐在光滑的瓷砖地面上。
水流正从头顶的花洒“哗哗”地冲下,打湿了他残留着血污的、破烂的病号服。
怀中,那个冰冷沉重的婴儿尸骨襁褓依旧紧紧抱着,血笼安静地闭着空洞的眼窝,仿佛之前的吮血和怪笑只是幻觉。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
狭小的空间,暖黄色的灯光,光洁的瓷砖墙壁,镀铬的毛巾架,弥漫的蒸汽……这是一个浴室。
这环境……有点眼熟?
还没等他混沌的大脑理清思绪——
“咔哒。”
浴室的门把手转动了一下,随即被推开。
常祈怀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坐在湿漉漉地面、抱着襁褓、浑身狼狈不堪的阮侭昀,从湿透的黑发粘连的脸颊,到破烂病号服下露出的、带着擦伤和淤青的皮肤,最后定格在他怀中那裹在襁褓里的、明显是婴儿形状的物体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
只有花洒的水流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
良久,常祈怀缓缓抬了下右眼的单片眼镜:
“亲爱的病人先生……”
“我想……”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