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今晚,好好睡一觉。”
他不再多言,带着阮侭昀走出办公室,在走廊里恰好遇到一个路过的护工,便将阮侭昀同一个包裹般移交过去:
“带他去‘特别休息室’。”
没有多余的叮嘱,没有再看阮侭昀一眼。常祈怀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白大褂的下摆最后掠过墙角的阴影,像是一个幽灵的告别。
僵硬、刻板、被无形规则捆绑……阮侭昀被护工推搡着走向那被称为“箱子”的金属囚笼,每一步都像踏在虚空中。
一个疯狂的念头劈开了他混乱的思绪:
如果……这里根本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息察园呢?
如果……这是一个同名的、被套在既定剧本里的……另一个世界?
轰!
他疲惫地将头抵在墙壁上,手腕上的蓝花印记灼痛依旧。
口袋里,那封邀请函似乎也正散发着微弱的、不容忽视的热度。
还有那本破旧的《德米安》……那页纸上,被圈圈勾连起来的凌乱字迹组成的密语——
“东西准备好了,表演那天希望能如你所愿。”
疲惫和恐惧裹挟着他。他躺进那个冰冷的、光滑的、仅容蜷缩的金属“箱子”里。
当厚重的金属门被护工从外面无情地合拢、上锁时,“砰”的一声闷响隔绝了最后的光线。
绝对的黑暗。
绝对的寂静。
空气瞬间变得稀薄、凝固。
黑暗不再是视觉的缺失,它变成了具有实质的液体,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疯狂地涌入他的口鼻、耳道,钻进每一个毛孔。
“呃……”
阮侭昀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压抑的、仿佛被扼住咽喉的呻吟。
巨大的恐慌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
他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痉挛、颤抖,手指死死掐进自己手臂的皮肉里,试图用疼痛对抗那无边无际的窒息感。
幽闭恐惧症。
像一个古老的诅咒,在绝对的黑暗和狭小的空间中被彻底激活。
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滚烫的沙子,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濒死的战栗。
他眼前开始疯狂地闪烁起黑色的雪花点,耳边是血液冲击耳膜的轰鸣声,如同巨浪拍岸!
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烂的病号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个破旧的熊娃娃死死勒在怀里!
熊娃娃硬邦邦的身体硌着他的肋骨,带来一点微不足道、却如同救命稻草般的“存在感”。
他不能晕过去!
不能!
就在他濒临崩溃的边缘,意识在窒息和恐慌中摇摇欲坠时——
“嗞……滋啦……”
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毫无征兆地突破了金属箱壁的阻隔,直接在他耳边炸响。
紧接着,一个毫无情感起伏的、仿佛由无数种声音叠加合成的童谣调子,在电流的噪音中幽幽响起:
“小蝴蝶,飞呀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