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医生了吗?”
“没,没时间。”
“没时间,没时间,看个医生要多久,你还要不要命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你生病就生病,你的额头怎么回事?怎么肿成这样?”
黎野没说话,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她知道庄可是人来疯,你越说她越来劲儿,干脆闭口不言。
“不过我说,老天真是待你不薄,你都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了,这张脸我看还是能骗到小姑娘,你现在可以走病弱贵公子路线。”
庄可一脸坏笑,眯着眼睛一步步走进黎野。
“快滚吧你,什么病弱贵公子,我饿得要死,再不吃点东西,只能当鬼公子了。”
“正好,我带了一桌广式点心来。”
庄可本想着已经很晚了,不太适合吃大餐,于是找了一家粤菜馆,买了满满一袋广式点心,还真派上用场了。
庄可很快把袋子、盒子拆开,将所有的菜都拿出来,摆了满满一桌。两人坐下后,正好可以看见外面缓缓流过的吴苏河。
“吃完我们去医院看看。”庄可吃了一个虾饺皇,看着黎野这张毫无生气的脸和乱七八糟的鸡窝头。
“不去了,已经快好了。我从昨天下午睡到你来之前,早就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庄可心想怪不得不回复信息,转念一想,这不是昏睡了二十四个小时吗?这么严重的情况,还不去看医生?
“你不要讳疾忌医,昏迷了二十四小时,你知道多严重吗?”
“睡,睡觉,大姐,不是昏迷。这样吧,等我吃完晚饭,今晚再休息一晚,如果明早还没好,明天再去,行了吧?”
庄可一听,再掰着她的脸看了半天,觉得暂时还死不了,说:“勉强同意,不过要是情况有变,今天晚上就去。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总是在给你收拾烂摊子。”
“啊啊啊,你说我这个万年单,是不是因为你的原因?肯定是因为你!”
“庄老师,你好歹是大学老师,还是教民商法的,能不能有点为人师表的样子,知道什么是归因么?归因,不要乱甩锅,明明是自己性冷淡,能怪谁。”
“我是民商法老师,不是刑法,跟我说什么归因,我不懂归因。什么性冷淡,你给我说清楚。我高中的时候谈过恋爱。好吗?”
黎野已经又累又饿,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停下了筷子:“庄老师,你高中那个也算恋爱?亲过嘴么?不是我说,那啥,手恐怕都没拉过?你还记得你男朋友长什么样儿吗?长头发短头发有印象吗?一点没了吧!还好意思说自己谈过恋爱。”
当年庄可老跟她讲自己的“早恋史”,让黎野觉得她经验非常丰富,经常把她和徐晚意的问题拿去问庄可,结果很久以后,苏澈才告诉她庄可所谓的早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苏澈和庄可原来是一个高中的。
黎野深受打击,感觉自己跟幼儿园小朋友请教了一学期最高额抵押权。
从此这个梗就成了她们三个的保留节目,一遇到合适时机就被拿出来吊打庄可。
“哎,我说,你额头到底怎么回事?你这个泰拳十段选手,还能自己摔了不成?”
黎野看着窗外,又不说话了。
庄可往外一看,窗外是吴苏河南岸,岸边绿树成荫,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树叶和光线交汇,形成片片斑驳阴影。
黎野这个小区环境优雅,吴苏河从小区中间横穿而过,虽然不是别墅,但建筑密度极低,每一幢房屋楼层都不高,一梯两户。
她这套公寓位于二楼,二百平,两面都是通透的玻璃窗,采光和视野都极好。
“不会是徐晚意……打的吧?”庄可突然想起了什么,惊的咬到了舌头。
她还记得大学时候,有一天徐晚意急匆匆的给她打电话,说出大事儿了,让她赶紧过去。
她火速赶去,看到黎野满头鲜血却一脸倔强,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徐晚意一手捂着她的头一边哭哭啼啼。
问了半天才搞清楚,原来两人吵架吵到激烈之处,徐晚意推了黎野一把,结果一个失手,黎野额头磕到了桌角……
这回才当了徐晚意律师没两天,又把自己搞得这么惨,看来这两人真的命里犯冲。
“呃……”黎野一时无语,“那倒不是,现在跟她关系没近到她可以打我的地步。”
“我说黎大律师,黎大律师,你现在可是海西著名大律师,追你的人排队得从你们顶楼排到一楼吧?怎么还那么贱,什么是“关系近到可以打你的地步”?你给我从法律上解释解释。”
“行吧,是这么回事……”黎野把和张岗之间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庄可听完,皱着眉头,“没想到你现在这么脆弱,一张纸头也能撂倒你。可是,徐晚意是不是太冷漠了一点?你满头血她都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