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太朝他们扫了一眼,微皱了下眉头,虽然那表情基本被面膜所覆盖,“怎么玩得这么迟,亚娴,你都是快结婚的人了,以后晚上还是少出去玩吧,不对,儿子,你的脸怎么了,啊亚娴啊,你的脸又怎么了?”
何母这会发现不对劲赶紧站起身去摸儿子的脸,此时便无心看电视了,总算是儿女地位占了第一,电视剧退居其后了。
何木道,“我们刚才在开车回来的路上,被后面的车子给顶了一下,不过没什么大碍。”
何母心疼地端着儿子的脸左看右看,“脸都破掉了还没什么大碍,儿子啊国内不比国外,车多,路窄,开车一定要慢,安全第一啊,要不要妈妈陪你去医院查一下?”
“不用啦,就一点擦伤,我自己弄点碘伏涂涂就好了,今天太热身上都是汗,妈我先上楼去洗个澡。”
“我也上楼去。”何亚娴说。
“亚娴,你的脸好像也不对啊。”
“没没,我就是有点肿,我上楼了。”何亚娴逃似的往楼上跑,她是自觉无趣,亲生跟不亲生的,就是不一样,不过也没那么介意,毕竟何木被那几个男的揍的有点破相了,自己只是被萧静打得有点红肿而已,刚用头发挡着,不仔细看也看不大出来。
自己虽不是亲生的,享受不了那种发自肺腑的母爱,不过继母对自己还算好,而且这么多年相处下去,她也接受了并习惯了这俩无血缘关系的母子成为自己的家人,虽然,当时她有多心存怨念与心存芥蒂,总觉得这两人是贪父亲的钱,但是父亲根本无瑕顾及自己的起居饮食,他们的到来,倒真的使自己的孤独感冲淡了许多,有个妈总比没妈好,有个兄弟姐妹总比独自无人玩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好,至少令她感觉自己其实也有个家。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站在镜子面前,撩开自己的头发,轻轻地抚摸着略显红肿的左颊。
这是她这辈子头一次被非父亲的男人所打,被父亲打也是小时候,长大后也没打过,而想不到,这一次竟然给了你萧静,萧静啊萧静,你竟然打我,打我何亚娴,还背着我跟那个心机婊约会,你如此待我,我一定要你付出更惨的代价,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还有那个夏栀,凭你那样,还想跟我抢男人,也不照照镜子,虽然看起来长得清秀,其实不过是民工子女!凭你那一二两的心机,你以为能拼得过我?呵呵,你拿什么跟我拼,就算我拼不过你,萧家肯让你进门吗?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如刀刃,冷如冰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只要我何亚娴想找的,你们想躲都躲不了,只要我何亚娴想要的,你们谁都没资格跟我抢,呵。
夏栀与丁皓哲两个人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丁皓哲口齿不清地说,“那女人骗了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骗我爸的钱?太可恨了,简直就是专业骗子,当初我怎么瞎了眼跟她处上的,你说我是不是脑子里装驴屎了?唉夏栀,你说我要不要报警?我真想不通,为什么她骗了我的感情,是不是觉得我无钱可骗,才跟我分手的?然后又打我爸的主意?不不,我是说打我爸钱的主意?这让我跟我爸怎么交待啊?”
夏栀也喝得有点多了,有点大舌头了,“可能她是真的遇到难处了,向你借,没脸,把你甩了哪敢还向你借钱,于是向你爸借了,过段时间说不定会还你爸的,你啊,多往好处想想呗,如果拉不下脸报警,只能只认栽了么。”
“去,敢情不是你的钱,你当然不心疼,这钱,无论如何我得想办法想替爸给还上,我可不想我爸受刺激,他那心脏,受不了这个。”
夏栀把手一挥,“一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等我发财了,我就用钱摆平一切,哼哼!我可比你惨多了,我喜欢上一个男人,但那个男人却是我那二十年没见过的亲生母亲的继女的未婚夫,真特么狗血吧,电视剧都拍不出这么狗血的情节!”
“切,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真实的人生远比电视剧要狗血,前几天我还看到一个新闻,媳妇怀上的竟然是公公的孩子,还有个老妈跟相亲男好上了,还怀孕了,不就是未婚夫吗?只要没拿红本本,表示你还有公平竞争的机会,你喜欢的人不会是那个送你拐杖的人吧,好象是个富二代,不过,人家会看得上你么?”
丁皓哲拿不屑的目光睨视着夏栀,夏栀把几颗花生扔他脸上,“我不就是穷吗?但穷是暂时的,命运不会亏待勤劳的人,我相信!只要我够努力,我会成为牛逼哄哄的创一代与富一代!”
丁皓哲哈哈大笑,“等你成为富一代,媳妇都熬成婆了,你至少得四十以上了,人老珠黄了,人家富二代还会看上你吗,都喜欢那些早熟胸发育特好的小姑娘,你看看你,年纪倒不小,还熟不起来。”
夏栀不高兴了,“不说点人话会死吗?”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就来点人话,呸,我本来说的就是人话啊,我觉得吧,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才是最重要的,作为合作伙伴,我双手再加双脚无条件地支持你!这话你总爱听吧?”
夏栀的脸上还是愁云密布了,“关键是,我并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如果不喜欢,又有什么用,而且,我也不想跟那女人抢男人,抢来的东西都不会长久,也不会幸福的,我觉得我完全是自作多情,庸人自扰,作茧自缚,反正一个字:傻!”
“都这么自知之明了,那还讲什么,我最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跟外星生物似的莫明其妙,又喜欢又各种担心,让你干脆死心又不甘心,行了行了别这么愁眉苦脸的,如果到三十岁,你还没人要,我就勉为其难,把你娶了。”
夏栀白了他一眼,没讲话,心想,你跟萧静,怎么比,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他的一切一切,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但是,却还有开始已经结束,还有比这更可悲的爱情吗?
她一口一口喝着闷酒,是的,她此刻的心境,又有谁能懂呢?她看着酒吧里的男男女女,似乎每一个男人都像萧静,她是那么期待他在这里,然后期待着他能过来,对她来一句:妞,你醉了,我送你回家。但是,却没人回过头来,也没人向她投注深沉与略带关切的目光。
她就这样爱上了这个男人,没有一点防备,她知道,这爱于她来说是深渊,是猛兽,是看不清的前方,是斩不断的千丝与乱麻,她只能隐忍再隐忍,忍到最低,让这猛兽窒息而死,那么,她自能得到解脱。
或者,这是最好的结局。
这时,夏栀脑中跳出一个两手插腰双眉倒竖的自己对另一个柔软的自己在喝斥道:夏栀!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人家都决定结婚了,你就别掺乎了,否则,你就是破坏人家家庭的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