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静谧中流淌。不知过了多久,斑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书案。他无意偷看,只是不经意一瞥,却整个人都顿住。
原先的文书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张纸,雪白的纸面上只有用墨笔细细勾勒出的线条。
那是一个人的轮廓,穿着深色的族服,黑色的长发尖锐炸开。
是他。
虽然角度相反,但斑仍然清楚看出,她画的是他在训练场时的样子。
墨线流畅有力,精准地画出了他身体绷紧的张力,飞扬的黑发,以及那双眼睛里专注的光芒,每一处细节都惟妙惟肖。
他以为她在认真处理政务的时候,她居然一直在偷偷画他?
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稚名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笔尖一顿,抬起头来。当她看到斑正盯着她笔下的画时,脸上没有丝毫被撞破的尴尬,反而弯起了唇角。
“啊,被发现了。”她的语气轻快,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坦然,“怎么办呢,斑?你比这些无聊的卷宗好看太多了,我忍不住就想画你。”
她将笔搁下,单手撑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大大方方地欣赏他此刻的反应。
斑猛地回过神。他倏地移开视线,脸有些绷紧。
“……无聊。”他几乎是有些失态地低斥出声,声音又快又急,“谁准你画了!”
稚名笑出声,仿佛他这羞恼的反应正是她所求。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别这么小气嘛,斑。我画得多好啊。”她丝毫不知谦虚为何物,语气里全是对自己画技的自信,“你不觉得我画的特别传神吗?”
“丑死了。哪里好看了?根本一点都不像!”
斑下意识反驳。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底气不足,但既然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只能嘴硬到底。
“哪里丑了?”稚名可以接受自己没有运用查克拉的天赋,但是绝不接受斑对于自己画技的否认。她心气也上来了,不管不顾就要争个高低:“我把你头发炸毛的感觉都画出来了,你知道我画得多仔细吗?”
“谁炸毛了!我头发天生就这样!而且我说过了吧,可爱这个词根本和我无关!”斑的注意力瞬间被带偏,他立刻再次反驳,“总之,你不准再画了!”
“我就画!”
“不准!”
“就要!”
……
在这一刻,属于真野家主的慵懒,与宇智波少族长的沉稳,已经被争论冲淡。两人的争论已经完全偏离了主题,近乎幼稚,也毫无逻辑可言。
斑固执着不肯承认画得好,仿佛承认了就等于输掉了某种至关重要的阵地;稚名不满他对自己画技的否定,也同样非要他认输不可。
氛围竟然意外的轻松。
门外守着的侍女听着屋内的吵闹声,默默感慨,家主大人和这位忍者……相处的很好啊。
-
由美清闲了不少。
这倒不是说她被解雇了——作为家主唯一的执事,她的地位依然不可动摇。只不过,“需要寸步不离陪伴在家主身侧”的职责,自昨日宇智波斑到来后,转移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