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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序章(第1页)

书房厚重的红木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将宴会厅残留的喧嚣与恐慌彻底隔绝。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时间流淌的速度都变得迟缓而凝重。空气里弥漫着旧书、雪茄和陈年普洱混合的独特气息,厚重得几乎能触摸到历史的纹理。

顾震寰没有走向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桌后的主位,而是径直来到靠墙摆放的一排古朴药柜前。这些药柜并非医院所用,而是仿照旧式中药铺的百子柜打造,每一个小抽屉上都贴着泛黄的标签,用毛笔小楷写着诸如“丙辰年南洋商报”、“庚子事变剪影”、“九龙城寨地契(影本)”之类的字样。他伸出布满岁月痕迹的手,精准地拉开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小抽屉,取出一本以深蓝色土布为封面的线装笔记。笔记的边角已经磨损,露出里面发黄的纸页,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他转身,将笔记轻轻放在书房中央的酸枝木茶几上,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慎重。茶几周围,顾允执、沈知遥、谢流萦和顾允宁已然落座,四人姿态各异,却都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那本笔记上。

“在你们‘解释’之前,”顾震寰的声音低沉,打破了室内的寂静,他深邃的目光缓缓扫过四人,最终落在沈知遥颈间的翡翠上,“或许,你们应该先看看这个。”

他枯瘦的手指翻开笔记的封面,动作轻柔得如同触碰婴儿的肌肤。内页的字迹是竖排的毛笔字,墨迹因年代久远而微微晕开,但笔力遒劲,结构严谨,透着一股学究气。

“这是你们外曾祖父,苏景明先生的札记。”顾震寰对沈知遥说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他是末代进士,博古通今,尤其精于金石、堪舆与……一些不为正统所容的杂学。”

笔记的某一页,用极其精细的工笔描绘着一枚玉佩的图案。那玉佩的造型、纹路,尤其是内部那仿佛天然形成的、如同经络般的绿色絮状物,与沈知遥胸前所佩的翡翠平安扣,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图案旁,用更小的楷体注释着:

“时之泪,乾隆庚寅年,钦天监正奉旨督造。取天外殒星之核,融昆仑玉魄,以秘法淬炼九九八十一日,方成此璧。非为饰物,实乃镇守时序之钥。然其力过巨,非人力可久持,故一分为二,阳佩藏于大内,阴佩赐予沈氏(注:或因其血脉有异,可承其力?),嘱其世代守护,非天地倾覆之劫,不可令其重合。慎之!慎之!”

笔记中还夹着一张更加脆弱的桑皮纸,上面画着两枚玉佩合二为一时的推测图示,旁边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艰涩的星象符号与能量流向注解,其中一行朱砂小字格外刺眼:“双玉合,时序乱,非有大宏愿、大毅力者持之,必遭反噬,神魂俱灭。”

沈知遥轻轻吸了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收紧。虽然早已从翡翠传递的信息中知晓部分真相,但看到白纸黑字、来自先祖的明确警告,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与宿命感,还是压得她心头一窒。她颈间的翡翠似乎感应到同源记载的存在,散发出柔和而持续的微光,仿佛在与之共鸣。

顾允执的目光则快速扫过那些关于能量结构和反噬风险的注解,大脑如同超级计算机,开始本能地构建数学模型。“‘天外殒星之核’……假设是某种高维物质在三维空间的投影,‘昆仑玉魄’是稳定介质,‘秘法’是特定的能量激发序列……”他低声自语,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划动着看不见的公式,“那么反噬的本质,可能是高维能量在低维空间不受控的溢散……”

顾震寰看着他们,将笔记翻到后面几页。这里的笔迹略显潦草,似乎记录者在极度震惊或紧迫的状态下书写:

“民国廿七年,惊闻宫中阳佩失窃!疑与倭寇‘神道研’有关。谢氏怀安,其人心术不正,似与此事牵连甚深。吾与顾兄(注:顾允执曾祖父)暗中追查,线索皆指向港岛……时局维艰,魑魅横行,守护阴佩之责愈重。沈氏一脉,切记!”

“谢怀安……”谢流萦轻轻念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她靠在椅背上,指尖缠绕着一缕酒红色的发丝,目光却锐利地扫过那份指控她先祖的记录,“原来我们谢家的‘原罪’,从那么早就开始了。”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眼神复杂难明。

就在这时,顾允执口袋里的怀表突然自主鸣响,声音清越,打破了书房内沉凝的气氛。他取出怀表,只见表盖自动弹开,表盘上那个翡翠印记正散发出灼热的光芒,指针不再指示时间,而是疯狂地旋转了几圈后,死死定住,指向一个特定的角度。与此同时,表盘内部由光阴晶体构成的微型齿轮上,那些流动的翡翠光泽凝聚成一行微小的、不断闪烁的坐标数字。

几乎是同一瞬间,沈知遥颈间的翡翠也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绿光流转,在她面前的空气中投射出模糊的维多利亚港地图虚影,地图上一个位置——与怀表坐标完全重合——正闪烁着刺眼的红光。

那个位置,正是旧码头区,那片在窗外夜景中呈现出绝对黑暗的区域。

“坐标同步。”顾允执抬起眼,看向顾震寰,“旧码头区。时间瘟疫的源头,或者说,是谢怀安及其后继者进行翡翠合一仪式的地点。”

顾震寰走到窗前,凝望着远处那片吞噬光明的黑暗,眉头紧锁:“那里,旧码头区,三年前就以‘地底结构不稳定,需进行全面地质勘探’为由被完全封闭,由一家背景深厚的海外财团‘寰宇时代’负责。现在看来,所谓的封闭,恐怕是为了掩盖更大的秘密。”他转过身,眼神锐利如鹰,“这件事,绝不能由普通人去处理。那里的时空结构可能已经极度脆弱,寻常手段无异于送死。”

“所以,”顾允执接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必须由我们去。”他的目光扫过沈知遥、谢流萦和顾允宁,“我们亲身经历过时间循环,接触过时间瘟疫,怀表和翡翠也选择了我们。我们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沈知遥迎上他的目光,轻轻点头,翡翠在她颔首间流转着温润而坚定的光华。谢流萦耸了耸肩,一副“舍我其谁”的姿态,只是眼神愈发冰冷。顾允宁则抱紧了摄像机,用力点头:“我必须记录下这一切。”

顾震寰沉默地看着他们,目光在年轻而坚定的脸庞上逐一停留。良久,他长长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中带着欣慰,更带着沉重的忧虑。“既然你们心意已决……”他走回书桌,拿起内部电话,沉声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书房门被敲响,一位穿着黑色西装、气质精干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是顾家的管家,也是顾震寰最信任的助手之一。

“阿忠,”顾震寰吩咐道,“把我们关于‘寰宇时代’和旧码头区的所有情报,以及……‘那个保险箱’里的东西,都拿来给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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