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出院了,在家休养。”他很奇怪佟千意为什么问这个。
佟千意抿了抿嘴,吞吞吐吐地说:“现在……警方怀疑,是我把栏杆的螺丝拧松了……”
宋峥屿吃了一惊,放下毛巾。他只知道警方怀疑事故是人为的,却不知道佟千意已经成了疑凶。
“为什么?!”
英俊的男人眉心挤出一道深深的褶痕。
佟千意说:“有人匿名举报,说在出事前一晚看见我带着一把螺丝刀去了静端楼。”
宋峥屿若有所思地问:“那作案动机呢?”
佟千意尴尬地说:“他们觉得我是因为你,跟范尔尔争风吃醋,所以想害她。”
宋峥屿一想,虽然知道不应该笑,但还是忍不住暗暗有了一点笑意:“脑洞也太大了一点。”
佟千意反正是笑不出来了,她坐到沙发中间,跟宋峥屿保持一段距离:“昨天警察在我宿舍的储物箱里面找到了一把螺丝刀。”她开始讲细节,把自己这几天的噩梦,还有那把螺丝刀的出现都讲了。
宋峥屿听完,也觉得事情非同寻常。
佟千意又说:“还有一件事情也很奇怪,出事的前一天傍晚,我本来约了温灿雪吃饭,说好去静端楼找她,但是我半途莫名其妙地觉得不太舒服,就回宿舍休息了。可事后我再回想,发现从离开宿舍到半路返回宿舍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好像都不太记得了。温灿雪还说,她给我打过电话,可我睡醒之后,也不记得接过她的电话。”
“我自己是学心理的,我知道一个人不会没来由地重复同一个梦境,一定有原因。而且我的梦境太也真实了,如果是范尔尔出事以后,我耳濡目染,潜意识受到影响,编造出那个梦境,可能还说得通,但我是在她出事前就梦到自己去对静端楼的阳台做手脚,这就很诡异了。”
宋峥屿表情严肃,若有所思。
佟千意看了看宋峥屿的眼睛,吞吞吐吐地说:“我很想知道出事前一天傍晚到天黑以后,我到底干了些什么,所以……我希望你催眠我,引导我回忆起那天的事情。”这就是她来找他的目的。
宋峥屿犹豫了一下,皱着眉头问:“你不是在宿舍睡觉吗?”
佟千意叹气:“可我现在越来越不确定了。”
“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她怀疑自己,可是,他一点都不怀疑她。
她说:“我就是希望我能证明自己想太多了。这件事情如果不弄清楚,我每天都会觉得很不舒服。”
宋峥屿又考虑一下,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佟千意的面前:“好吧,我帮你找出答案。”
佟千意慢慢地接过水杯抱着:“谢谢你。”
“不过你先等我一会儿,我还有个电话要打,很快。”
佟千意客气:“嗯,不急。”
宋峥屿拿着手机去了卧室,佟千意一个人在客厅,感觉没有他在的时候那么拘谨了。这时,她注意到客厅一角的铁艺花几上面,竟然放着一个蓝色冰裂纹的花瓶。她放下水杯,起身走到花瓶前。
这个花瓶,明明分手的时候她已经当着他的面扔进了垃圾桶,怎么竟然还会出现在他家里?
她不禁想起有一次和他逛街,看见这个花瓶被放在家饰店的橱窗里,她被惊艳了,指着说:“呀,真好看!”
他笑得很温柔:“好看吗,那我买!”
他又说:“买了以后放在我家里,如果你想经常看到它,那就得经常来看我。”
她做鬼脸:“你不是买给我的吗?那它就是我的了,得放我家里!”
他眯着眼睛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猫:“你都是我的,它跟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脸一红,把他拉进店里,可是一问价,又把他拽出来了。
“太贵了,太贵了!一个花瓶要两千,这不科学!”
佟家是富贵之家,几千块一个的花瓶,家里也不止一个。但那个时候,宋峥屿大学还没毕业,演艺事业还在起步阶段,赚的都是微薄的辛苦钱,佟千意心疼他的荷包,说什么都不要花瓶了。
可宋峥屿还是很坚持,非要回去买那个花瓶,佟千意一着急,竟然跳到他的背上,像只八爪鱼一样贴着他,甩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