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前任。”
副驾驶上的人愣住了,努力消化肖羽说的那几个字和盯着前面那辆特斯拉,艰难地开口:“这是许敬的车?”这才早上八点半,就来送货了?
梁韵诗连忙解开安全带,从包里拿出手机,手机里只有昨晚许敬点赞了她微信步数的提醒,并没有别的消息。
肖羽已经先她一步下了车,只是往车里瞧了一眼,许敬半躺在副驾,双手环抱着自己,很不安稳地睡着了。轻轻敲了敲半开的车窗把许敬叫醒,肖羽不解地问到:“你这么早来送货干啥,店里都没开门。”
许敬揉了揉阵阵发痛的太阳穴,“不是…”干涩的眼睛被光线刺激地眯起一条缝,视线越过了肖羽看见她身后站着的人——是自己等了一夜的梁韵诗。
“你们昨晚在一起?”她有些说不出话。
“对啊,昨天我约韵诗喝茶,晚上一起吃饭了然后闺蜜夜话啊,”肖羽悄悄打量着许敬乱糟糟的头发和布满血丝的双眼,咽了咽口水,试探着“你不会昨晚跑空了,一早就来等着了吧。”
因为没有休息好,许敬眼睛又干又涩,直勾勾的看着站在肖羽身后不言不语的梁韵诗,她是怎么看自己的?
她也像肖羽这样,觉得自己一早就来了吗?梁韵诗那么聪明,会不会看破自己其实在她楼下守了一夜,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分开了那么久,却还是在她回来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扑了上去。
顾不得再找借口给眼前的两人解释,许敬直接推门下车,要换到驾驶位上去。强烈的自尊和身体的疲惫一起涌上来,她没法再留在这个地方,路边的每一棵树,每一棵草都会告诉梁韵诗,她有多想她。
准备拉开车门的手腕,被另一只冰凉的手握住。
“没休息好就别开车,上去睡会吧。”
像以往每一次与梁韵诗的对峙一样,她总是先认输的那一个,她的姐姐总是一脸冷静地握着自己的手腕,最开始是非要给她打车送回学校,然后是告诉她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能承担,最后是握着自己的手腕,让自己放开她的衣角。
梁韵诗,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实在是太累了,大脑停止了任何思考,跟着梁韵诗回到家里,简单洗了一个热水澡,穿的是梁韵诗给她的睡裙,本来是到膝盖的长度,只能堪堪遮住她的大腿。从浴室出来,发现梁韵诗不在主卧里,走到客厅才看到这人直接撕开感冒冲剂就抬头往嘴里倒。
“你怎么还这样喝药,”许敬把剩下的冲剂抢过来,用温水兑好重新递给梁韵诗。
梁韵诗看着送到眼前的药,手顿了顿,想拒绝又觉得自己矫情,许敬都这么坦然,她还能说什么呢,况且人是自己带回来的。于是将药一饮而尽,开口指着沙发:“你去主卧里睡吧,我在沙发上躺会。”
许敬觉得自己的耐心快消耗殆尽了,偏头痛还没有缓解,压着情绪,轻声说道:“梁韵诗,我们需要这么见外吗”,“还是说你又后悔了刚才把我捡回来的决定。”
连着的两个陈述句,让梁韵诗哑口无言,第一,她想告诉许敬她们不存在见外,因为许敬跟她不是陌生人也不是外人;第二,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带她回家,‘又’更是冤枉。她张了张嘴,拖着鼻音放缓了自己的声音:“那你想怎么样。”
“跟我一起睡主卧。”
“好——”
这是两人重逢后第一次,清醒地离这么近,没有酒精的欺骗,梁韵诗清楚地感受到旁边人的体温以及熟睡的呼吸。
许敬体质比她好,冬天老是被自己当成热水袋。只是现在,她感觉自己要被这个人隔着一层空气蒸干了。她不敢去猜许敬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家楼下的,是今早,还是昨晚。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没办法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