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池秋白而言,简直不知道算是残忍的凌迟还是他行善积德的奖励。
云夏就在他面前,他们两个挤在同一间浴室里。
云夏受伤的手臂平举着,远离落下的水花。淋浴头不断落下热水,在这狭小的空间升腾出许多白雾,氤氲着爬满了玻璃做的隔断。
云夏的呼吸近在咫尺,池秋白恍惚能感觉到云夏呼出来的热气,穿过水流落在自己的脸上。
不对,是错觉,云夏不可能比这四十度的热水还要热。
池秋白告诉自己要冷静。
他对面的云夏被热水打湿了头发,然后乖巧地冲着池秋白低下了脑袋。
要命!
池秋白感觉自己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螃蟹,血管中的液体和周围的白气翻涌着要把他蒸熟了。
他慌忙地侧过身,从置物台上挤了些洗发水在手心。池秋白对自己并没有多精致,和大多数男人一样,他洗头发是直接将这一坨洗发水糊在脑袋上,然后再利用一脑袋头发打起泡沫。
可是他的手落在云夏的头上,就是另一种行为了。
那一泵洗发水被他先在掌心揉出泡沫,然后才轻轻落在云夏的头上。池秋白最近刚剪了指甲,现在的长度刚刚好长过了手指,探入云夏栗色的发丝中,轻柔地按揉云夏的头顶。
云夏的发丝很柔软,纠缠着池秋白细长而白皙的手指,意外的有些别样的味道。
池秋白觉得自己呼吸都变重了。
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一些不应该有感觉的地方,现在正在起立造反。
真是禽兽啊。
池秋白吐槽着自己,又自暴自弃地想:反正大家都是男人,都是合法伴侣,能怎么样!
然后他又微微低头看云夏的表情。
可能是怕泡沫进到眼睛里,云夏的双眼是闭上的,颤抖的睫毛上挂着水珠,这次终于不是眼泪了,但是那些荡漾的水珠让池秋白心里更是崩溃。
为什么有人连睫毛上的水珠都这么诱惑!
池秋白不敢再多看了。
再往下,就是云夏一丝未着的身体了!
池秋白专心致志的给云夏洗头发,又打开水流将那一头泡沫冲干净。
打沐浴露的时候池秋白彻底崩溃了。
这会儿云夏不需要闭眼睛了,他就那样睁着一双湿润的眼,里面全然是信任。
池秋白觉得自己连基本生理反应都是罪恶的了。
云夏也注意到眼前的人有一些可爱的变化。他什么反应也不敢有,但是心跳却偷偷加快了。
云夏知道,池秋白这个人,看起来不要脸,可却意外的纯情。
他真的有些担心池秋白因为过于害羞而把满身泡沫的自己扔在浴室里啊!就算他其实还有一只手能动,可要让他这只坏掉的手一丁点水都不沾的洗完这个澡,还是有些困难的。
于是池秋白和云夏两个人对这次洗澡过程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和严格的界限遵守。云夏没有说什么调笑的话,也没有对池秋白的反应做出回应,他假装自己是个木偶,动都没有动;另一边,池秋白则是像个专注修行的人,努力将眼前的云夏视作无物。他甚至给自己洗脑说,这淋浴头下面站着的根本不是云夏,是一个塑料架子!
两个人就这样奇奇怪怪的洗完了这个澡,然后对于其中发生的事情心照不宣,又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这一夜,池秋白做了分外旖旎的梦。
这梦里的主角,难得的有着云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