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夏被晃醒的时候,人有点恍惚。
他依稀记着自己做了一个梦,但是梦里有什么,却全然记不得了。
而梦中带出来的悲伤之感他却还记着。
“做噩梦了?”池秋白躺在他身边,给他递了一张纸。
云夏被唤醒地突然,脑子还是沉的,甚至有点头疼。他接过那张纸,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眼泪流得到处都是,想想那样子就觉得狼狈。
“应该是噩梦,只是想不起来梦到什么了。”云夏将自己的眼泪擦干净,然后重新躺在了池秋白身边。
“你说,这会和我的过去有关吗?”云夏很少提及他的过去,但是今天这个天色将明的清晨他心中的好奇终于毫无掩饰地暴露出来。
“你想知道?”池秋白的双唇抿了抿,能看得出来,提到这个话题,他有些紧张。
“并非是那种不知道就要死要活了,只是好奇……毕竟梦中的场景我确定自己没有在现实生活中经历过。”云夏像是在和池秋白解释,又像是喃喃自语道。
“如果仅仅是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梦而去探寻过去,那我觉得没必要。”池秋白侧着身子躺着,他看向云夏被泪水濯洗过的眼睛。
曾经有人夸过这双眼睛,在流过眼泪的时候美的令人心惊。
池秋白记着这个人,也记着这句话。
他自然也想过,这样的一双眼睛流泪的场景,但绝非是现在这样。
确实很美,可是他池秋白一点也不会为这样的美而觉得心动。
“过去如果是痛苦的,就应该让它彻底过去,而不是拿出来反复回味。有那时间,你不如去楼下跑个五公里,痛苦还健康。”池秋白说得不正经,但是却也合理。
云夏看着他,他是认真的。
池秋白的拒绝理由合情合理。云夏也逐渐从梦中那深入骨髓的苦痛中抽离了出来。
人都是这样,在梦中那种极端的情绪之下,会有一瞬间的冲动。而当梦境逐渐被遗忘,那种过激的情绪也会一点点淡化,然后消亡。
云夏现在便是如此。
“你说的对,痛苦不应该是我想要找回过去的理由。”云夏的情绪平静下来以后也觉得可笑。
怎么会有人想要追逐苦痛呢?
在新一年的晨曦之中,看向的应该是希望和远方。
想到这里,云夏便不再去回忆那场梦境,就只当是做了一场很容易就被遗忘了的梦。他重新躺回被窝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被窝里很温暖,池秋白的体温从一旁传过来,带着令人安心的气味。
那是云夏之前买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混合的味道。这股味道让云夏觉得自己是在家中。
池秋白也很配合地靠近他,然后一如既往地将云夏抱在了怀中。
本来云夏已经昏昏欲睡了,突然又睁开了眼睛,看向池秋白,认真问道:“你说我们是恋人,是合法的一对。那池秋白,你现在想和我亲吻吗?”
池秋白的眼睛顿时瞪圆了。
他看向云夏,好像做梦醒过来的人不是云夏,而是他池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