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池秋白说的也不是完全一样。至少云夏没有等太久,池秋白的那群朋友们就来了。
第一个到的是阿金同学,他先是跟池秋白打了个招呼,然后才看到站在一旁的云夏。他和池秋白打招呼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就瞪圆了眼睛看向池秋白,然后又看看云夏,又看向池秋白。
震惊与难以置信的意味已经不用言语就可以充分表达了。
池秋白倒是坦坦荡荡,说道:“怎么了?这是我爱人,有问题?”
阿金的表情更复杂了,他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问池秋白:“这人和齐年的关系是?”
池秋白回头看了一眼云夏,从云夏的表情中,他知道云夏一定听到了。
于是池秋白大大方方回了一句:“没有关系。这是我爱人,云夏。”
这次是连名带姓的介绍,划分界限的意味十分明显了。
之前池秋白曾经和云夏介绍过阿金的情况。阿金没有上过大学,说是心思不在学习上。高中毕业之后打了几年的工,攒下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在本地开了一间桌游店,凭着他外向豪爽的性子,积攒了不少朋友前去捧场。
在池秋白介绍完云夏之后,阿金反应非常迅速地将之前和齐年有过的尴尬意外抛在了脑后,向云夏认真地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池秋白的前同学,现朋友,阿金。”
云夏被他的自我介绍幽默到了,忍不住笑了笑:“你好,我是云夏。”
他向阿金微微鞠了一躬。
阿金后退了半步:“要这么正式吗?我也要鞠躬吗?你好你好,我是阿金。”
阿金说着也学着云夏的样子微微鞠了一躬。
这会轮到云夏不好意思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习惯是从哪来的,但好像潜意识里,这样才算得上是对人的基本礼貌和尊重一样。
或许面对池秋白这些大大咧咧的朋友,他应该改一下这些看起来不错,但却疏远人的习惯。
“不用改。”池秋白在他身后轻声说道。
他好像知道云夏此时此刻在想什么,即便云夏没有表示,也没有说出口,但是他却知晓云夏的顾虑。
“不会显得有些疏远吗?”云夏想起来了刚刚阿金的退后半步。
“不会不会,要说还得是你,池秋白这孙子可从来不跟我们这么有礼貌,简直像是山上野人跑下来了。”阿金也是情商很高一人,马上接道。
“谢谢,怪不好意思的。”云夏对阿金说道。
阿金此人可以说是在情商上碾压池秋白,他没有继续在这个尴尬的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而是拉着云夏问了其他一些问题,比如喜欢玩什么喜欢吃什么。不愧是自己能够撑起一个门店的人,阿金很快就和云夏熟络了起来,甚至已经决定等会午餐点单的时候换掉之前池秋白点的菜,点菜的名额双倍转让给云夏。
池秋白在一旁大喊不公平,被笑嘻嘻的阿金和明显融入了的云夏直接忽视掉了。
很快,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到了。
这些人都是云夏没有见过的,有男有女,并非全都是池秋白的同学或者朋友。所以向大家做介绍的不仅仅只有池秋白,还有其他人。
云夏发现,这些人和自己理解的“朋友”的概念确实不同。大家相处起来十分自在,即便是等人的过程中也从来没有冷场,不一会就凑了热热闹闹的十余人。
云夏第一次和这些人聚在一起,名字都还记不全,就已经坐在一起开饭了。
这些朋友们也都是在本地生活的人,没有十分挑剔的,连午饭都是街边找了个味美价廉的小餐馆吃的。
小餐馆的老板娘忙的脚不沾地,招呼着他们上楼去往预定好的预留位置,然后那些热腾腾的菜便一道接着一道端了上来。荤素搭配,盘盘看着都十分吸引人。
云夏的记忆力,好像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地方吃过饭。
他看着甚是稀奇,但也仅仅是看着,没有动筷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在等一个莫名的契机。云夏自己也说不上来在等什么,只是他觉得现在不该自己拿起筷子。
池秋白坐在他身边,桌上的人多,说话的声音也嘈杂,很难听清其他人之间在说什么,朋友们都是四五人一个话题,小包间里热闹万分,过年的味道一下就上来了。
“怎么不吃东西?”池秋白记得云夏早上醒了就没怎么吃东西,一般来说,像他这样生活很规律的人,这个点不吃东西胃里应该多多少少不是很舒服了。
可是云夏依旧没动:“大家都还没动筷子呢。”
池秋白了然,二话没说从筷篓里拿出来几双方便筷子,挨个发下去。
这动作他做的顺手,这些朋友中一些池秋白的朋友连谢谢都没跟他说,甚至阿金还来了一句:“孩子长大了,知道给爹拿筷子了。”被池秋白顺带送了一个肘击。
好像这是什么信号一样,大家拿着筷子开始向盘子中间的食物们发起进攻。
没有什么新年贺言,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劝酒环节,甚至桌子上连酒都没有,一水儿的当地知名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