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后街的教室还在装修,阿诗也没有急着招生,一边招聘着新老师,一边给云夏恶补一些知识和技能。从绘画技巧到授课,云夏感觉自己好像又念了一遍大学。
奇怪,为什么要说又?
云夏反思了一下。
自己有上大学的记忆吗?
他想不起来了。每次回忆到和学校有关的场景,他都觉得脑海中的记忆模糊不清,像是在高楼之上,隔着厚厚的雾气俯视地面一样。雾气中能看到嬉闹的孩童,看到天真烂漫的少年,看到满心壮志的青年,唯独看不清那些细节。
他甚至怀疑,这些记忆是不是他从哪些电影、电视剧的片段上移植来哄骗自己的。
毕竟所谓的学历证明什么的,他也都不清楚自己有没有。他问过池秋白,池秋白说自己也不太清楚。
那云夏还能说什么。
既然糊涂,就一直糊涂下去吧。
不过有几次云夏路过一些职业技术学校的时候,还很认真地问过池秋白:“我能不能花钱进去,学几年再出来?”
池秋白冷笑:“长成你这样,花钱进去,过不了几个月我就得去喝你喜酒了。几年出来,你孩子都会喊我池叔叔了。”
池叔叔身上莫名的醋味,云夏觉得好笑。
“我又不是会对青少年下手的变态。再说了,人家应该不太喜欢我这样二十五十六岁的,太老了。”云夏很认真地说。
“我的天,这云夏哪里老了?这云夏可太棒了!”池秋白说着不着边际的烂梗,强行转移了话题。
不过上学这里,到成了云夏莫名的渴望。只是现在并非是完成它的时候,先养活自己再说。
云夏认真地工作着。每日连轴转,上午苦练绘画,下午学习理论知识,临下班了讲课给阿诗听。
说起阿诗,云夏简直觉得她是个超人。
虽然初次见面的时候,阿诗打扮得像是个摇滚青年,但是后来她也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的特立独行,并且在专业上让云夏开了眼界。无论是授课的技巧还是她闲暇之余绘画的能力,都让云夏羡慕万分。
而另一方面,这个很有行动力的女人也招聘到了云夏的同事们。
写字楼的办公室逐渐热闹了起来,不过没有变化的是,云夏依旧是来的最早的那一个。
阿诗新招聘来的同事们都是从事过这一行业,或者是教育、绘画专业对口的。这让云夏有了相当的危机感,所幸同事们人品都很好。每天上班热热闹闹的,大家一起交流,倒也让云夏有了更新奇的体验。
他的生活中,终于有除了池秋白之外的其他人。
就像是一张画好线稿的白纸上,多出了黑白之外的其他颜色。
云夏不讨厌这样的生活。
而他和池秋白的生活也依旧是平淡温馨,相近如宾。
临近元旦的一个傍晚,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北方小城的树上全都挂了白霜,河面也被白色覆盖。
往常来说,都是云夏下班早,他能自己回去就自己回去了。偏巧这样的大雪,池秋白不放心他,让他等着自己来接。
从事教育行业的女同事也多,大家都嘻嘻哈哈在写字楼前等着,各自都有家人要来接。